“長玉這丫頭還要跟她大伯動刀子不成?”
“那也是樊大不做人,樊二夫妻倆屍骨未寒,他就想著拿人家孤女的房地去填自己的賭債,也不怕夜裏做夢樊二夫妻去找他……”
“賭坊這些人可不是善茬兒,長玉一個姑娘家拿了把刀也不一定能喝退他們啊……”
樊家門前已是一片狼藉,摔碎的瓶瓶罐罐和倒地的桌椅板凳從門口一直延伸向屋內,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還在屋內打砸器物翻找東西,床上的被褥都被扔到了地上。
長寧被趙大娘抱在懷裏哭得歇斯底裏,趙大娘亦是哭紅了眼,隻能徒勞喊著:“別砸!別砸啊!”
但根本沒人聽她的。
樊大點頭哈腰跟在一個賭坊管事模樣的人身邊,捂著自己一隻手,滿臉堆著笑道:“金爺,隻要拿到了地契,我去官府過了戶,這宅子就是我的了,我有錢還賭債的,有錢還的。”
被喚金爺的人沒給樊大一個正眼,嗤了聲:“今兒要是找不著地契,我就先把你這隻手砍了拿回去交差。”
樊大把自己那隻手捂得更緊了些,“能找到的,能找到的……”
門口傳來一聲震得人耳膜發疼的怒喝:“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穿透力極強,成功讓屋內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門口。
那女子裹挾著滿身風雪,眼神冷得像她手中那把砍骨刀雪亮的刃口,透著一線天光的門楣似乎都變得低矮起來。
長寧在看到樊長玉的瞬間就癟嘴哭出聲來:“阿姐……”
樊大瞧見樊長玉,眼神則有些閃躲,弓著腰立在賭坊管事身邊沒敢吱聲。
倒是賭坊管事金爺覷了眼樊長玉手上的殺豬刀,不以為意笑了聲:“喲,是樊家大姑娘啊。”
樊長玉冷眼掃過滿屋的狼藉,麵皮繃得死緊:“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去!”
金爺抬了抬眼皮,似覺著她一個孤女太過狂妄了些,“賭坊都是按規矩辦事,樊大說這宅子是他的,賭坊隻負責拿地契抵他的賭債,你們自家的私事,賭坊可管不著。”
樊長玉尖刀一樣的目光刺向樊大:“這宅子是你的?”
樊大心虛不敢看樊長玉,打起感情牌:“大侄女,大伯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大伯欠了賭坊銀子,今日若是再不還銀子,大伯一隻手就要沒了。老二和弟媳去了,你和寧娘又沒個兄弟,將來嫁了人,若是不想被婆家欺負,還得有娘家的兄弟撐腰。你就先幫幫大伯,把地契拿出來,替大伯償了賭債,大伯往後便拿你和寧娘當親生女兒看待,你堂兄也就是你們親兄長,以後嫁了人娘家有個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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