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腕了下來,領帶也扯了下來,合身的白襯衣勾勒出他結實精瘦的身軀,正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然而,此時此刻,無論他說什麼,她都覺得他的話很是好笑,
“並不是你真正想跟她複合纔會讓人傷心,而是你麵對她那些求複合的話時的態度,讓人傷心。既然沒想過複合,在她說那些話的時候,為什麼不痛痛快快的拒絕,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有老婆孩子,你要對這個家負責?”
“你的沉默,是對她最大的縱容和默認!”
她犀利而又尖銳的控訴。
他不懂,他不懂當一個女人最需要男人的維護的時候他卻一味的沉默帶給女人的傷害有多深,那比他們直接宣佈在一起了還讓人傷心絕望。
她向來是愛就愛,不愛就不愛的個性,受不了他這樣在她和夏瑜之間的沉默曖昧。
所以,她堅定而又心酸地宣佈,
“即便你跟她不複合,這個婚我也是要離的。因為......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
曾經的她,天真到傻,以為隻要自己用心去愛他,真心去愛他,他終究會被自己打勤,終究會愛上她,他們終究也會幸福。
所以當初她纔會那樣義無反顧的追求他纏著他,信誓旦旦說一定會讓他愛上她,還說即便他心裏沒她,她也會努力進駐到他的心裏去,然後讓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別人。
現在想來,她不是傻是什麼。
這麼多年,她追逐的太累了。
她一番決絕的話讓陸景琰看向她的眸子愈發深沉,她迎向他的視線,自嘲地笑著問他,
“陸景琰,你愛我嗎?”
他身形僵了僵,然後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
他用沉默給了她最好的答案。
不愛。
這一刻,阮溪也終於徹底死心,她努力讓自己輸的不那麼狼狽,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看起來正常,
“你不愛我,對你來說,我可有可無。若是愛一個人,失去對方會覺得撕心裂肺。”
“這種感覺我想你很清楚是什麼樣,就像當年她跟你說分手時,你喝酒喝到醉倒在大街上那樣痛——”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景琰驀地一聲吼給打斷,
“阮溪!”
或許是那段過去被她這樣毫無征兆而又毫不留情的揭穿,陸景琰頗有些惱羞成怒,他原本深沉的眼底全是戾氣,
“你少在那兒自以為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句警告而又威脅的話語,徹底宣告了兩人之間的談話終結。
阮溪仰起臉來衝他笑,笑容又冷又淡,
“好啊,那我等著看,你所謂的罰酒是什麼。”
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起居室,直奔樓下離去。
這一次她甚至連車也沒開,陸景琰的手機在不一會兒之後收到來自她的一條簡訊:
車子是你買的,還給你。
陸景琰看著那條簡訊,差點摔了手機。
這明明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的,他明明是想要跟她好好談談的,可最終卻越來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