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肅檸:“為什麽要糾結?”

牧雲笙頗為不好意思地道:“額……我看你一個人過來看病,覺得你應該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吧,心理疾病不是很容易造成挺嚴重的後果麽,如果我做了什麽,讓你不舒服就糟了。”

溫肅檸笑了下:“不用這麽擔心,發燒也會出人命,每年都有很多燒成肺炎或者腦炎的孩子留下永久的後遺症,但也沒幾個人會對發著燒的病人小心翼翼吧?”

“說到底還是沒把心理疾病當做正常的、人人都可能會發生的疾病看待,我不知道其它患者是什麽態度,但我本人並不介意,我隻是暫時生病了,正在積極治療而已,沒什麽好覺得羞恥的。”

“如果更多的人能抱著這種平常觀念,不再特殊對待,真正患病的人才可能會得到更好的環境吧。”

溫肅檸語調平緩,還帶著哭過的鼻音,軟軟的。

他神情淡然,似乎真的在說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

牧雲笙意識到,身邊少年壓根就沒有他看起來那麽脆弱易碎。

他突然很慶幸自己方才選擇了在診區等待,這個看起來比他還小上幾歲的少年,其實有著很成熟的內心。

兩人離開醫院,走的還是溫肅檸之前暈倒過的那條小巷。

這幾天溫肅檸也就隻和王姨說過話,還蠻懷念聊天的感覺:“你呢?來醫院做什麽?”

“我哥要做個小手術,我負責陪床。”

“走這麽遠沒關係嗎?”

“沒事,明早才手術呢,他現在甚至都還在病房裏辦公。”

“這麽辛苦。”

“是呢,家裏人都說我要有他一半努力就好了,搞得我壓力好大。”牧雲笙笑道,“怎麽家長就是不願意接受自己有個平凡的孩子呢?”

牧雲笙說完,才驟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把藏在心裏的苦惱這樣輕飄飄地講出來了。

明明身邊少年比他還年輕,兩人才見的第二麵,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平凡麽?”溫肅檸想了想,輕聲道,“做個平凡的人當然沒有問題,但你怎麽能知道,自己是真的平凡,還是隻在用平凡粉飾自己呢?”

溫肅檸沒說太多,畢竟現在他倆隻是偶然遇見的路人,從診室外看到牧雲笙的第一眼,溫肅檸就認出他外套裏那件似乎沒什麽特別的T恤,是Lv的。

z市有錢人很多,碰上個倒也不稀奇。

前世溫肅檸見過太多有錢人,包括他在內,憑借自己能力白手起家的富人很少有煩惱和怨言,因為他們得到的所有都凝聚著自己的汗水和心血,是他們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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