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籠罩,月色當空。
竹屋外。
陳拾正因之前的冒失麵壁思過。
“小桃子,我錯了,讓我進去吧!”
任陳拾如何求饒,季桃都將其拒之門外。
烏雲遮蔽高空,狂風大作,。
“不是吧?”
陳拾望著積厚的雲層,頗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小桃子,趕緊開門,要下雨了啊!”
“嗶哩啪啦,劈裏啪啦。”
豆粒大的雨水傾天而落。
“快開門,開門呀!”
“快······”
陳拾抬起的手臂凝固在半空之中,微張的嘴巴也定格住了。
一切已經毫無意義,因為陳拾已經成為了一個落湯雞。
而這時,竹屋裏出傳來動靜。
“吱嘎。”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屋門打開,季桃的小腦袋探出來。
陳拾束起的頭發已經被雨弄得濕潤,隨之散落下來,遮住深瞳。
身前,季桃驚鴻一瞥般,一擊必中陳拾的肉體和靈魂。
少女猶如從畫卷中走出,膚若凝脂,眉目含情,陳拾竟是有些癡了。。
剛出浴的緣故,季桃瀑布一般的長發,用著一根樸素的木簪微微盤起,青澀而單純的臉龐帶有少許倔強之色。
兩頰抿著的兩個小酒窩,櫻桃般的小嘴,白皙的仿佛柔軟無比的皮膚,哪裏還有那日那個小乞丐的半分影子?
纖弱嬌小的身子哪怕僅僅隻是穿著粗糙的布衣,也難以掩飾獨一無二的氣質。
陳拾忽然想起一首詩,旋即脫口而出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話音剛落,布衣少女便是羞紅了臉。
“我呸。”
“無恥,下流。”
陳拾一頭霧水:“?”
按理說,自古紅顏多半傾心於才子或者英雄。
他這出口成章的情書,惹來的竟然是季桃的嫌棄?
季桃姑娘家家,臉皮本來就是極薄,被陳拾這樣傻傻盯著,有些話也不是出自本意。
可是話剛一說出來,季桃便是有些後悔。
她在韓信哥哥麵前一向乖巧懂事,這樣的言語,韓信哥哥會不會因此討厭自己?
然而這樣的想法也隻是一瞬,季桃的本心是不願意看到陳拾淋雨的,她急忙抓住陳拾的衣袖,將其一把拉住,扯到了草屋的屋簷之下。
四目對視,相顧無言。
“咳咳。”
陳拾率先打破僵局。
“那啥,挺漂亮的。”
季桃眸子一亮,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竟然微微抬起雪白的脖頸,望著麵前頭發濕潤,但是依舊英氣無比的少年,問道:“哪裏······哪裏漂亮了?”
陳拾直言不諱道:“木簪挺漂亮的,花了不少錢吧?”
“嗬嗬。”
季桃小嘴微閉,似乎是在掩飾什麼。
陳拾甩了甩劉海,道:“怎麼了,嘴裏是有什麼東西嘛,怎麼覺得你的牙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硌住了?你要是覺得難受,那你就吐出來。”
季桃一臉麵癱道:“沒有。”
“哦哦,”陳拾點了點頭,盯著季桃頭上的木簪,又重複了一遍:“嗯,不錯不錯,木簪不錯,誰送的啊?”
季桃強顏歡笑道:“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陳拾:“······”
陳拾望著麵前也就十三四歲的少女,正值青春的豆蔻年華,若是身處現代,想必還在上初中呢吧?
可生逢這樣的一個時代,女子的命運多半如同這雨中浮萍一般獨自飄零,更何況是這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