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看著麵前無比卑微的女妖，微微拉低眼簾，狹長的眸子看了一眼一旁的秦空，他的表情明顯有些波動。
和第一印象不同，他看起來是個很果斷的人，在關鍵時刻也總是能做出正確的事情而不遲疑，不過在很多時候他又是那樣的心軟，會遲疑。
這樣的先生，最喜歡了。
所以，得好好保護才行。
她往他身邊走出一步，伸手將他攔在身後，用足尖將地上的女妖下巴抬起，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著那畏懼的模樣，說道——
“接下來，我們問，你答，如果再有別的動作，我會殺了你。”
語氣裏透著深深的寒意。
“我，我知道，我知道……”
大概是之前也有些被電傻了，白發女妖嘴角癡癡地淌著口水，和眼淚鼻涕混在一起，粘著地上的泥土，看起來非常淒慘。
秦空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秦月，這一瞬間認真起來的冷冽模樣讓人聯想到高傲的冰山，不容辯駁，不容置疑。
他有些驚訝，以前從未看過這個模樣的月兒。或許這才是她以前最常見的模樣？對誰都不假辭色，就算是對身邊的學者同僚，也隻會心裏覺得他們是擁護錯誤理論的庸俗之輩。
強大而嚴厲。
頂著他好奇的目光，秦月那冰山一樣的表情多少有些繃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出現一絲裂痕，露出柔軟，說道——
“先生別這樣……審訊的時候要嚴肅點……您這樣看著我，我會嚴肅不起來的……”
光是被他看著，她就忍不住要傻笑了，為他的注視而高興。
他撓了撓頭，說道——
“審訊什麼的，也不用那樣，好好說話可能好點吧，大概是有什麼誤會，你覺得呢？”
秦月當然是看出來了問題，好像對麵這女妖是被誰追殺到這裏的？所以一醒來就有點反應過度。
她搖了搖頭，說道——
“不管有什麼誤會，對先生出手就是最不能原諒的錯誤。”
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跪在地上的白發女妖似乎是有些回過神來了，這裏的一男一女，是男的地位更高一些，而且還在幫她說話。
於是小聲地，試探地說道——
“你們……不是皇都來的……”
“皇都？”
秦空歪了歪頭。
秦月解釋道——
“千羽的首都吧，她們的統治者被稱之為‘凰’也通‘皇’，所以是皇都。”
他點了點頭，低頭看著跪在原地的少女，緩緩地重新蹲下，與她平視。
“呀！”
她還以為他要做什麼傷害她的事情，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瑟瑟發抖。
然而他隻是說道——
“總之，先給你穿上衣服吧，有什麼事情可以等下再談。”
“哎？”
女妖紅色的眸子看著麵前嚴肅的男人，雖然他板著一張臉，但又能夠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一絲柔軟。
是個心軟的人。
“……”
秦月眯起了眼睛，腳輕輕在地上點了點，似乎是在提醒這女妖不要動什麼壞心思，白發女妖縮了縮脖子，害怕地看了她一眼，又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
“喝水嗎？”
“謝，謝謝……”
她小心地用翅膀將杯子捧過去，喝了一口水，暖暖的，偷偷看了麵前坐著的他一眼，臉上有些局促。
秦空給她拿了一件襯衫，先暫時給她蔽體，雖然還是露出一雙白皙的腿足，以及各種春光，但對方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也就沒關係吧。
他們坐在兩個木墩上，他坐在女妖麵前，秦月則是站在女妖身後，讓她腦門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