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說,你竟然知道許橈陽?你們同學都喜歡他,其中也包括你麼?許橈陽今日已經心有所屬,但不知,如果他沒有心有所屬,是不是,你的目標該是他呢?他心裏突然酸溜溜的,因為對方如此興致勃勃,如此流光溢彩,如此坦率地表現她的熱情。他看過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
飯後,大家興致勃勃地互相道別,兩個女孩還約了哪天逛街,哪天找地方喝茶,做瑜伽。回去的時候,夜色已經沉的徹底。
兩人洗了澡,上了床。他沒有立即動她。靠在那兒,雙手靠在腦後,他打量著她,研究著她,足足盯著她看了好久,他到底沒憋住,慢吞吞地開了口,“我在想,”他皺起眉頭,“你既然知道許橈陽,怎麼會不知道譚東城?你總該知道我是許橈陽的大舅子吧!如果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說了我的名字,你怎麼竟然好像什麼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顏西子抿唇一笑。她爬到他的胸口。她捏起他的下巴,摸索著上麵的胡茬,笑嘻嘻地說:“誰說我知道許橈陽就一定得知道他的祖宗八代?知道他娶了誰還是我在認識你之前沒多久才知道的。你們又不是明星,誰去關注你們到底誰和誰有親戚?如果不是董嘉穎喜歡許橈陽,誰知道你們都是誰?”她詭秘一笑,“事實上,我剛剛在飯桌上渲染了那段,要不然,我們聊什麼?我要討好你的妹妹妹夫,我不說點什麼,多冷場啊!你又不說話。”
他繼續盯著她,仔細而專注,“真的?沒說假話?”
她立即有板有眼地舉起右手,“向毛主席保證。”
他釋懷了,放輕鬆了臉色,他躺下來,他要去親她。她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她的神思仍然停留在飯桌上。她的目光充滿期待,特別興奮地。她往前靠靠,幾乎貼到了他的下巴。她熱熱的呼吸嗬著他的汗毛,弄的上麵癢酥酥的,“你說,”她咬著嘴唇,眼神流動的,“我和你妹妹,誰漂亮?”
他怔怔,一時哽住,稍頓後方說:“都——漂亮。”
她親親他,舌尖綿軟香甜,舔著他的嘴唇在上麵繞動。親後,她停下來,貼著他的嘴唇嫵媚細膩地,“我有沒有漂亮那麼一點點?”
他再頓住。她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答案,終於抬起頭,找到他的眼睛,她故意撅起嘴,故意皺眉頭,故意氣呼呼地,“有那麼難回答麼?”
他忽然把她整個人掀翻,整個人壓到她的身上,他俯眼看著她,“我跟你說過,在床上的時候決不能議論第三個人,你記住了。”
“這不是第三個人,她是你妹妹,怕什麼?”
是的,她是你妹妹,怕什麼?他吻住她,動作有幾分瘋狂,幾分放縱,幾分搏命,不要想,千萬不要想,千萬不要再說,從此以後,都不要再說一句話。
春節真正的來臨了。
今年的年三十,喬風過了這邊,陪著譚俊玲母子兩個一起過年,總算是,這個早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被人遺忘的地方跟著這春節也算是有了些人氣。
節前,曉玲就請了假回老家,譚俊玲這會兒隻能親自下廚房,她做菜,喬風在旁邊搭手。有多久了,兩個人都沒這麼近距離地站在了一起?不知怎麼,她開始覺得別扭了。
男人,一旦離開這個家,再回來,不論他如何表現的和你親近,都不再是以前的他。時光就是一塊打磨機,它將所有的仇恨打磨掉的同時也將原有的愛情一並帶走了。
有很多時候,譚俊玲都覺得她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在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裏和寂寞一起等待著生命的終結。而她有多寂寞,有多需要找個人說會兒話,隻有她自己知道,哪怕是找個人來罵罵也好啊!
她望望客廳那邊,譚東城始終在打電話,刻意放低了聲音,臉上還漾著笑容。今年的春節,兒子似乎不同了,回來的更少,幾乎從元旦,她就沒再見過他。偶有一次,他回來取東西,走的匆忙,她連一句話都沒說上。
憑著母親的敏感,她知道,兒子又交女朋友了,而且,這個女朋友似乎看起來是相當有份量的,因為她可以有能力讓他的兒子離這個家越來越遠,離開她越來越遠。她心裏又有了那份失落感,甚至有了一份恐慌的情緒,這份情緒是她以往沒有感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