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有幾天的模樣,秋天就正式來臨了,大街小巷一進秋天似乎就都變了模樣,連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王淑香這兩天察覺到她的女兒情緒不高,甚至幾乎是消沉的。往日一回家,女兒都是嘰嘰喳喳地纏著她和顏成說話。可是,這段時間,她安靜的出奇,準時下班,一回來,就把自己鎖進房間,有幾次連晚飯都不吃,一呆就是一個晚上。
王淑香覺察的沒錯,顏西子心裏這個時候正經受著煎熬。這種煎熬對她來講幾乎是二十多年從沒有過的。那一晚過後,譚東城沒再找過她,偶有兩次,兩人在電梯裏見麵,身邊有旁人,他們沒說上一句話,譚東城更是沒有多看她一眼,那件事似乎就這麼被他輕描淡寫地掀過去了。怎麼會這樣?那是她的初戀,盡管剛剛成形,還未成熟。可是,她不是隨便的女生。
她抱著被子,咬著被角,心口開始無可抑製地痛楚起來。無論如何,不該是這樣的,絕不該是這樣的。但是,一切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如果不是蔣奇送來的牛仔褲清晰地掛在她的衣櫥裏,她一定會懷疑那晚都是她的幻覺。
而且除了蔣奇買來的牛仔褲提醒她一切都不是幻覺,這兩天,她越來越感覺到好像有點不對勁了,首先是公司裏的人似乎看她的目光都起了變化,就連那史主管看她的眼神都不同往日了。她敏感地覺得,大家似乎都在議論她,那眼光似乎都在說,她和譚總有一腿呢!她越想越焦灼,她覺得自己快瘋了,她在滿心的問號和期待中覺得自己真的要崩潰了。
她從床上一咕嚕坐起來,望著窗外的月色,無論如何,她要問問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打通了他的手機電話。辦公桌上,有各部門領導人的電話,他的號碼有好幾個登記在上麵,她早先就將那幾個號碼存到了通訊錄裏。這會兒,她胡亂選了一個撥了過去,想不到竟然接通了。她在等待的功夫裏心髒幾乎快跳碎了。
“有事麼?”譚東城在那邊問。他問的很平淡,客氣帶著疏遠,聽不出有任何感情的色彩。
“我,”她一下子沒了詞。沒有準備好,不知道應該問些什麼。
“喂,說話。”他提高了聲音。
“我,”她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自己的勇氣這會兒都跑哪去了。電話裏的背景聲音很吵,有音樂的聲音敲擊著她的耳膜。有人在喊,“東城,到你了。”他應著,同時又問了一句,“有事麼?”
怎麼會沒事呢?怎麼可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委屈的幾乎快要落下淚來。“我,我找你有事。”
他沒聽清,提高了音量。“你說什麼?大聲點。”
她無法抑製地嚷過去,同時眼眶濕潤了。“我,我想見你,”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音樂的聲音加大了,幾乎充滿了聽筒。“我現在有應酬,下次吧!”他說。
“什麼時候?”她問。問的緊張兮兮的。她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一隻可憐蟲。那端在猶豫,片刻才出聲,“我現在在紅綠藍夜總會。你知道地點麼?要不,”他遲疑著,“你如果方便,可以過來找我!”
她應了一聲,激動的差點滾下床去。跌跌衝衝地放下電話,她撲向化妝鏡。他人在夜總會,那裏有的是濃妝豔抹的女孩,無論如何,她得畫的漂亮一點,她不能被比下去。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看過去。剛剛,她還覺得自己憔悴的像朵枯萎的花,這會兒一下子就容光煥發起來,唇紅齒白,眉清目秀了。
她簡單上了點唇彩,梳了梳頭發,就奔向衣櫥。衣櫥裏,滿目過去,逐一拿出來,咖啡色太沉悶,粉色太幼稚,黃色太俗氣,藍色太鮮豔,她拿起了一件白色襯衫,又拿出那條淺啡色帶著亮片裝飾的長裙,穿好它們,她將襯衫掖進裙子裏麵,再搭上一件針織衫。穿好衣服,她拿著手袋,到門口去穿鞋,趁著父親母親都在臥室,她對著臥室喊了一嗓子,“媽,我出去找付雲,可能很晚才回來。”等王淑香出臥室想要多問兩句,她已經跑下了樓。
半個小時後,她就到了紅綠藍,找到了他的房間。
房間很大,從來沒見過一個夜總會的包房是這麼大的,一個巨大的背投幾乎占滿了整麵牆,四周是沙發,坐滿了人,男男女女,燈光幽暗,滿屋子都是酒和煙的味道。她有些心慌。譚東城坐在最裏麵位置,他應該也喝了不少,臉色漲得通紅,正半倚在那兒和一個男人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