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譚東城氣急敗壞地又要跳腳了。他又開始咳。他扔掉了煙頭。咳完了,他重新再去點煙,他點的一團混亂,拿煙的手不住地抖著。“我不行,我沒必要向你們承認我不行,這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被人知道他不行的。可是,我不行,我身體壞了,我腦子沒壞,我感情不壞,難道我就不可以去喜歡人了麼?誰規定的?”
“可是,可是,”藍衛晨可是了兩句,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我很想知道,”那一直沒有說話的許橈陽開口說話了。他沒有藍衛晨那麼激動,他的樣子很平靜,說出的話更是冷靜的要命,“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譚東城轉頭去看他,他們的目光終於對接上了。“我說的不清楚麼?”他胸腔起伏地瞪著他,“還是你的聽覺有問題?譚東城是個廢物,早就是個廢物了,不僅我其他的地方不如你,連這方麵也不如你。可兒自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的,她沒有髒,沒被別人動過。”
“我不是個傻瓜,”許橈陽說的很清楚,很幹脆,“本來我對這件事有懷疑,但是,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完全可以確定,報紙上說的都是胡說八道。我們是多少年的對手,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出了這樣一條信息,你此時此刻應該是什麼表現,我說不好,但至少不應該是你現在的表現。”他直視著他,深思地說:“來的這一路,我都在想,不管我承不承認,你都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如果你真的不行,你不會任由事態發展到今天。以你對可兒的那份感覺,以你當初在倚綠山莊的表現,如果我看不出來你對她動了感情,你也太低估我了。我來隻是想求證一下,想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既然你不說,我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這。”
他站起了身,準備走了。走了兩步,臨近門口的時候,他停住了,回過了身,看著他,“我不知道,也猜不出來,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有那麼多人出來詆毀你,我更不明白你要幹什麼。不過,我更願意承認你這個說法,我想,即使你無法讓我相信,我也希望你能讓可兒相信。我想,她是傳統的。在她心目中,即使我犯了天大的錯,即使我有一百一萬個錯,都不及她這個錯大。我希望你能讓她相信你沒有動過他。我希望她真的能夠卸掉這個包袱,從此以後沒有任何負擔地跟著我。”他抬腳轉身要走。
“許橈陽。”譚東城失聲喊住了他。他臉色蒼白的像張紙。他蹙著眉頭死盯著他的後背,聲音都是發抖的。“你真的這麼愛她麼?”許橈陽轉過身,正視他,“比你想象的還愛,”
譚東成慢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的身子幾乎是搖搖晃晃的,他的臉色跟著他的起身越來越白,他用膝蓋的地方頂著那沙發的邊沿,以阻止自己倒下去。
“許橈陽,”他眼珠紅絲成堆地湧上來。他的眼神矛盾地盯著他看,費力地咽口水,費力地吸氣,“知道怎麼會有人突然竄出來一起揭發我性無能麼?”他站的離他近了。他的聲音更不穩定了,每扯出一個字都艱難無比。“我知道你對可兒好,那就對她好一輩子,”他再吸氣,說的困澀了。“那麼,”他硬哽著說:“一定要好好對她,不要讓她出事。”
他用手去拄額頭,那裏有東西擂鼓般地敲著他的腦神經。他掙紮著抬眼去看他,他的眼神突然浮起了一份慘然的掙紮的光。“一定要讓她相信我沒有動過她。可是,”他搖搖頭,他臉上有股垂死般的神色,“她太聰明,她不一定會信。”
許橈陽皺起了眉頭,被他的樣子弄的愕住了。“你什麼意思?”譚東城繼續死盯著他,他搖頭,困難地搖頭。他的臉白的像個死人,聲音僵硬地往外擠出來。“你知道可兒是誰麼?”他沒等許橈陽接話,繼續往下說。他臉上的肌肉在抖動,他的聲音從僵硬轉為發顫。“她是個私生子,從小,她不知道她爸爸是誰?那麼,”他咬牙吸氣,聲音是從他的胸腔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你沒發現她和誰長的像麼?”
許橈陽死盯著他看,他的眼珠定定地釘在他的臉上,盯了一會兒,聲音也有些發顫了。“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