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橈陽一把扯下她,臉上青筋暴起地衝她瞪眼了眼珠子。“你敢!”幾乎是同時,他的氣焰就直落地上,他一把抱住她,心慌慌地一疊聲說:“不要用這個懲罰我,千萬不要用這個懲罰我。是我錯,我直到現在還悔不當初呢!你可以用所有的方法懲罰我,就是不要用這個。”他再說,“告訴我個期限,你告訴我一個期限,你還準備折騰我多久?”
她癟了癟嘴,眼睛酸了,鼻子澀了。眼淚又要往出衝了。她搡開他,衝他委屈地嚷了起來。“我不清醒的時候犯了錯,你懲罰我。你在我麵前去動張柏麗,我用我的錯抵消了你的,我原諒了你。可是,邵佳佳呢?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跟了她。你說過麼?什麼因為我逃婚了?鬼話。現在,你又讓她懷孕了。你,你竟然讓她懷孕?”
她心裏堵得發悶了,又惱又怒又傷心又嫉妒地衝口喊:“你讓我在家裏老老實實地等著,我異性朋友不許交,我和男的最好不要說話,那你呢?你這邊打個電話,知會我一聲,那邊你就可以毫不顧忌地在懷裏抱個女孩,想幹嘛幹嘛?你憑什麼約束我?憑什麼你可以胡來,我就得老老實實的?”
許橈陽站在原地,看著她,眼裏的戾氣奇跡般地消失了。他忍不住笑了,聲音溫存了。“我什麼時候懷裏抱個女孩,想幹嘛就幹嘛了?”她沒理他,衝他跺腳嚷。“我恨死你,許橈陽,我嫌你髒,我嫌你髒。沒有期限,一輩子,我這一輩子都要折騰你。”
他的笑容在唇邊慢慢綻開了。他一聲不吭地看著她,看了一會兒,挺身走過去,微微俯下身,把她的身體慢慢圈住。他用臉摩挲著她的耳朵,向遠方望過去。遠方,萬家燈火,城市的街頭星光璀璨,舉目繁華。他的聲音比剛剛更軟了。“一輩子對麼?你說的,不準反悔。”
她頓覺失口,想要掙紮。他圈著她的胳膊,將她牢牢控製住。“不要動,”他側頭去親她的耳朵,熱熱的呼吸像羽毛撩著她心裏那根最軟的神經。“你如果一輩子都不走掉,你想怎麼折騰我都行。”他掉頭去親她。她掙紮著不讓他親,到底是沒他的力氣大,被他生生咬住。
他縱情地從外到裏地掠奪了夠本,末了,皺起眉頭,舔了舔嘴角,一臉嫌棄地看她。“煙味,難聞死了。”她含著眼淚看他,癟嘴,“你呢?你不也是滿身的煙味麼?”“你跟我比。”他俯下臉來,圍著她的臉左右聞了聞。“你如果以後再敢吸煙,我直接咬死你,免得看著窩火。”
她把臉奮力地揚起來。那睫毛直頂他的鼻子,濕漉漉的水汽掃著他臉上的汗毛。“我就吸。我就要折騰你,就折騰你,不折騰你,我出不了這口氣。”“好好,”他妥協地應聲。禁不住臉上癢癢,又把人抱過來親了一會兒。把人親夠了,伸手拉過她的手,攥在手心裏,走向他的車,“走吧!我們回家。”她扯住他,在原地站住。“我不要坐車。”
“好,我們去打車。”他又拉她下馬路。“我也不打車。”她說。他站住了,側頭看著她。看了一會兒迷惑地問:“那怎麼回去?你想飛回去?”她歪著頭眼珠黑黝黝地看著他壞笑,嘴角輕輕向上卷,路燈的光在她的瞳仁上跳得詭異了。他盯著她,臉逐漸變了顏色,眼睛睜大了。失聲衝出口。“你,你不會……?”
她嘴角的幅度更向上彎了。“算你聰明,許橈陽。”她像一隻小鬆鼠一樣,沒等他反應過來,就靈巧地竄上了他的背。摟住他的脖子,她伏在他的背上,快活無比地去咬他的耳朵。“許橈陽,你什麼時候頂不順了,你出一聲,有本事你就給我直接走到家。”“寧可兒。”他咬牙拍她的屁/股。“你毒蛇心腸。”
她側頭去玩弄他的耳垂,對著他的耳朵吹氣,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送到他的耳朵裏。“現在是你找回我的,不是我求著你的。我對你好的時候,你覺得理所應當。我犯錯的時候,你懲罰我的理直氣壯。現在,你有把柄在我手裏,我如果不好好折騰折騰你,這麼容易就放過你,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
許橈陽聽的後背冷汗都出來了。她那輕輕嫋嫋的聲音就那麼不夾一絲力道地吹過來,卻帶著十層的涼氣敲著他的耳膜,打在他胸口的地方,震得他心口頭皮都跟著麻了。他有心回她兩句,卻自知無話可說。
走了一段,他才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你怨我,恨我。可是,我就清楚地知道,這些怨恨遠不及你愛我的十萬分之一對麼?”她怔了怔,他這不輕不重的幾句話讓她心口的疼立即翻倍挑起。她想反駁兩句,想罵他兩句,但是,她到底什麼都沒說出來,把頭慢慢伏到他的後背上,她眼裏熱氣往上湧。情難自控地,她埋頭對著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