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忙了。”魏敏客氣地說:“我們說兩句就走。”“我想,我不知道橈陽這個要求過不過分?”許經天終於開了口。“他希望你過去一趟。”他隨即不等可兒說話,就抬頭四下看了看,“這個房子是你租的麼?一個月不少錢吧!”
可兒抬眼去看許經天,不知道對方是明知故問,還是真的不知道。原來,很多事情不能因為過去了就不被人注意。曆史永遠是被研究的對象,何況,這段曆史並不光彩。她的心口發痛,全身都軟綿綿的了。
“這個房子是譚東城的。”她無力而坦白地說。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麼?做點什麼呢?她呼吸不穩定地從茶幾下麵的隔層拿出兩個玻璃杯。還好,剛剛燒了點熱水。從茶葉盒裏舀出點茶葉到杯子裏,她手忙腳亂地拿起茶幾上的保溫瓶,分別往兩個杯子注了熱水。因為把握不穩,熱水溢出了杯口,灑到了茶幾上,順著茶幾往下流。
茶幾上早前的抹布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她尷尬地放下熱水瓶,飛身跑回到衛生間去找抹布。一會兒功夫,她抓著塊抹布跑出衛生間。“不好意思。”她狼狽地拿起杯子,去擦杯子下麵的水。那杯子裏的熱水又溢出少許,燙到了她的手。她皺起眉頭,忍住痛沒讓自己的表情表現出來。
魏敏注視著她,這個小女孩沒了初見時候的那份淡定。即使換下了那件酥胸半露的睡衣,也沒讓她的狼狽減掉多少。她心裏多了一份女性的同情,口氣溫和了。“橈陽非要見你一次,如果你方便,你和我們去見見他吧!”可兒垂著睫毛,手裏的動作沒停,心裏同時有個疑問,為什麼許經天夫婦會聽從許橈陽的來找她?她心裏掠過一個念頭,臉倏然變了顏色。她緊張地抬頭看魏敏,“他沒什麼事吧!”
“沒事。”魏敏說,依然注視著她,沒有忽略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這就是兒子念念不忘的女孩,到底他們之間在幹什麼?她心裏簡直充滿了疑團。“他已經脫離危險了。”她說。
可兒表情一鬆,重新低下頭。擦好桌子,她局促地坐到他們的對麵,輕聲說:“隻要他脫離危險就行了,我就不去了。”“他怎麼會被紮傷的?”許經天突然問了一句。可兒咬住了嘴唇,“我不知道,他是在我樓下被紮傷的,詳細情況,你們還是問他吧!”
許經天繼續盯著她,他眼裏的力道比剛剛的更淩厲,更尖銳。“他怎麼會在你的樓下?”可兒繼續咬嘴唇,“我也不知道。”她的頭垂的更低了,那睫毛閃的一塌糊塗。“算了,”魏敏及時阻止了許經天。“橈陽還在醫院等著呢!”她把目光投給可兒,語氣和煦地說:“有什麼事你和橈陽見麵再說吧!”
許經天接過話,語氣威嚴地說:“有些時候,父母對孩子都會讓步,即使他們的要求是無理的,錯誤的,不合常情的,做父母的也會放棄自己原則來遷就他們,不論他們心裏有多少個不滿意。”
可兒把頭抬起來了。她去看許經天。再明白不過了。許橈陽要見她,這個要求是無理的,錯誤的,不合常情的,因為他們是做父母的,所以,兒子從生死門上回來,他們妥協了,帶著他的意思來見她。但是,他們的意思卻明確地表達了,這非他們心甘情願。
許經天再去看她。“無論怎麼樣?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們做長輩的不能參與,也參與不來,橈陽的脾氣相信你也清楚,真要拗他的意,他什麼事都幹的出來。所以,我們怕了,屈服了。如果你不能讓他徹底死心,不能對你們之間的關係做個徹底的了斷,他不會罷休。”他把目光轉向那個鏡框,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譚東城是個有為的青年,絕不會比橈陽差,你好好珍惜,不要被橈陽幹擾了。”
可兒忽然想笑了,不愧為是許橈陽的爸爸,說出的話言簡意賅,不拖泥不帶水。他在提醒她,即使見這個麵,他們也沒準備接受她。有了譚東城這一段,他們接受她就更加困難。她從椅子上起身,回臥室去拿包,片刻功夫出來,對著客廳的兩人平靜地說:“走吧,我和你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