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身著單衣,如瀑般的青絲垂在身後,桃色單衣似雪肌膚,愣愣地想著夢裏的場景,得出結論:她還是吃得太飽了。
飽暖思,淫,欲,故而她色膽包天,居然敢肖想她師尊。也是因為她吃太飽了,嫌安穩日子過得太舒坦,才在夢中生造了這麽個毀天滅地的大魔頭出來。
至於這是否是預知夢,雲棠完全沒考慮過。她這點築基期的修為,天道會把這種昭示著全修真界存亡的夢托給她?
那天道得多少個菜啊,醉成這樣。
雖說春困綿綿,惹人睡意,但雲棠如今也沒什麽睡意了。
她現在一睡覺就跟在糟踐她師尊一樣,體驗極差。雲棠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太虛劍府內的弟子服皆是雪色,上用稍亮的銀線繡了各色花紋,雲棠身上這件繡的便是芍藥團子,離合腰還有好大距離。
雲棠看著空空的腰,有些煩,不得已又從妝奩中拿出一條同色的發帶,極長,在腰間束了兩圈後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她既然不想再午睡,就得做事情。
雲棠推開房門,此時正是桃浪之月,太陽如桃花般燦爛,和煦地灑在雲棠身上,為她柔順而黑亮的長發鍍了一層金色的流光。
“林師兄?”雲棠見自己房門外正好走過一名男弟子,手上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正怔怔地看著雲棠的臉。
雲棠道:“林師兄,你手上端的是什麽?”
那位林師兄這才反應過來,不再看雲棠嬌美的臉和她清澈明亮的眼睛,那軟凸而輕蕩的身段更是一眼也不敢看。
林師兄抑製著心跳加快,心想著這位雲師妹看起來並不像傳聞中說的那麽張揚跋扈不近人情,但他一想,女子的心機光靠表麵是看不出來的,如果這位雲棠師妹真有麵上那般好相與,那蘇師妹也不至於她一回來了就自殺。
林師兄心內歎氣,蘇師妹也是個可憐人……
何況,林師兄一看雲棠,也確然是個美貌有餘、堅韌不足的花瓶,她身上沒一點兒劍修的銳氣,比起柔韌堅強的蘇師妹,也就高下立判。
修真界中人,到底更看重修為。
思及此,林師兄道:“我是去給蘇師妹送藥。”
他麵上不禁帶了幾分嘲諷,雲棠卻半點沒感受出來。雲棠在魔域待的這麽些年,所見之人要麽陰著眼滿臉殺氣,要麽笑裏藏刀、吃人的惡意都快從眼裏滿溢出來了。
至於嘲諷和不屑?魔域眾人幾乎都是如此,因此,林師兄麵上的嘲諷在雲棠看來就跟說“你今天吃了嗎”效果一樣。
雲棠坦然道:“那師兄還不快些?不然藥涼了,蘇師妹就要受苦了。”
林師兄嘲諷不成,麵上一噎,幾乎想質問雲棠不覺得羞愧嗎?因為她,蘇師妹自殺了,差點香消玉殞,她怎還能如此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