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大家一起餓死就是……這次我們可以把他們帶進更深更遠的森林中去,叫他們再也找不到路回來。
隻有這樣,賽格因家才有一線生機。”
聽見妻子又說要拋棄孩子,樵夫心裏十分難過。但有一就有二,就像女裝隻有第一次和無數次一般,樵夫還是默許了。
然而,孩子們聽到了他們的全部談話。
等父母都睡著後,漢賽爾又從床上爬了起來,想溜出門去,像上次那樣,到外邊去撿些小石子,但是這次他發現這回沒有石子可用了。
但凡能賣上一點點錢的東西,早就被如狼似虎的失業者撿去賣掉了。石子也是能賣上一些價錢的,樵夫早就把附近所有的石子換成麵包,填了一家人的肚子了。
他心裏又有了新的主意,安慰格萊特道:“別哭,妹妹,不用擔心,好好睡覺。冥神不會喜歡我們這種小鬼的。”
一大清早,繼母就把孩子們從床上揪了下來。她給了他們每人一塊麵包,比上次那塊還要小多了。
在去森林的途中,漢賽爾在口袋裏捏碎了他的麵包,並不時地停下腳步,把碎麵包屑撒在路上。
“漢賽爾,你磨磨蹭蹭地在後麵看什麼?”他的父親見他老是落在後麵就問他。
“我在看鴿子,它正站在屋頂上‘咕咕咕’的,要是能打下來,大家就可以見一點葷腥了。”漢賽爾回答說。
“你這個白癡,”他的繼母叫道,“那不是鴿子,那是早晨的陽光照在煙囪上麵。”
但是漢賽爾還是在路上一點一點地撒下了他的麵包屑。
繼母領著他們走了很久很久,來到了一個他們從未到過的森林中。
像上次一樣,又生起了一大堆火,繼母又對他們說:“好好呆在這兒,孩子們,要是困了就睡一覺,我們要到遠點的地方去砍柴,幹完活我們就來接你們。”
到了中午,格萊特把她的麵包與漢賽爾分來吃,因為漢賽爾的麵包已經撒在路上了。
然後,為了降低能量損耗,他們倆又睡著了。一直到了半夜,仍然沒有人來接這兩個可憐的孩子,
他們醒來已是一片漆黑。
漢賽爾安慰他的妹妹說:“等月亮一出來,我們就看得見我撒在地上的麵包屑了,它一定會指給我們回家的路。”
但是當銀月升起來時,他們在地上卻怎麼也找不到一點麵包屑了。
過多的失業饑民湧入森林,森林裏麵的動物也倒了大黴,鳥兒們的日子也不好過,有人撒麵包屑,它們怎麼會不吃呢?
漢賽爾也有些著急了,但他還是安慰妹妹說:“我們一定能找到路的,格萊特。”
“哥哥,怎麼辦呢?血色的月亮一旦升起,我們會被黑夜裏的怪物們吃掉的!”血月的恐懼印刻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沒事,沒事,別怕,我們會活下去的,會活下去的。”本就不大的漢賽爾故作堅強,勉強對著妹妹扭頭一笑。
兄妹二人在森林裏找啊找啊,在夜晚令人驚恐的野獸嘶嚎中驚慌亂竄,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尋找著。
很快,長期營養不良,又一天隻吃了一點點麵包的兄妹二人餓得頭昏眼花,除了從地上找到的幾顆酸澀的青漿果,他們什麼吃的也找不到。
能吃的,早就沒失業饑民搜光了,附近的領主抓“森林小偷”都抓不過來,所幸也看不上這森林裏的一點收入,隨他們去了。
他們深陷叢林,已經迷路了,又累又餓,連腳都快邁不動了。
此時,銀月已經墜到天際,血月即將升起,很多隱匿在黑暗中的生物即將活躍起來。若是再不能得到幫助,他們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他們看到了一隻通體雪白的、極其美麗的鳥兒站在一根樹枝上引吭高歌,它唱得動聽極了。
兄妹倆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聽它唱。
它唱完了歌,就張開翅膀,飛到了他們的麵前,好像示意他們跟它走。
他們於是就跟著它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幢小屋的前麵,小鳥停到小屋的房頂上。
他倆這時才發現小屋居然是用香噴噴的麵包做的,房頂上是厚厚的蛋糕,窗戶卻是明亮的糖塊。
糖果小屋的院前籬笆上插著一塊標牌——女巫朱碧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