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療室裏安靜,李醫生整理完資料報告打印出來,拿過來讓江知意簽字,“這是院裏要存檔的。”

江知意握筆的手顫抖,寫了有生以來最難看的字,她自嘲地笑,“這個字,隻有你們三個看見了,要是還有其他人知道,就把你們滅口。”

陳念笙很想笑,但眼淚滑下來。

穆青掏出紙巾塞給陳念笙,“你有點出息,再哭我踢你。”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

江知意簽字,起身準備離開。

她高估自己的體力,第一次疼得沒有站起來,第二次腿軟得沒站住,第三次扶著椅子總算站起來。

李醫生一旁連連勸道,“要不然就住院調養幾天,一般信息素清除都要住院的。”

江知意不肯住院,她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嘲笑自己的雙腿,“我這腿,好像剛長出來的,不聽使喚了。”

陳念笙和穆青一左一右攙扶,李醫生在後麵提醒,“她身上的傷很多,別碰到,藥膏我給她開了,記得去樓下拿,最近飲食一定要清淡,多休息。”

陳念笙和穆青隻敢扶著江知意的肘部,三個人乘坐電梯下樓。

每一步路,對於江知意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江知意始終咬著牙,從大廳出來,一步一步走台階,全身疼得好像不是她自己的。

雙腳平穩地踩在地麵的時候,江知意深吸口氣,顫聲道:“讓我緩一緩。”

陳念笙繞到江知意麵前,紅著眼眶,“大王,你信得過我,讓我抱你走。”

江知意搖頭,穆青拍腦門,“咱們為什麽沒想到租個輪椅呢,我現在去。”

“別。”江知意蹙眉,“讓我緩緩就行。”

穆青難過地低下頭,默默地扶著江知意。

陳念笙一動不敢動,輕聲說:“大王,你也是女孩子,有時候可以不用這麽堅強的。”

江知意沒接話,涼涼的風吹得有點舒服,但也得吹得身體疼痛加倍。

腦門上全是涼汗,身體疼得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江知意站在風中,直覺得一陣微風就能把她吹倒了。

三人正站在門口時,從旁邊的大門跑過來一個黑影,踉踉蹌蹌的。

眼看著高高的影子踉蹌趴到地上,又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一陣風拂過,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撲麵而來,江知意身體一陣發顫,擰眉顫聲道:“別讓她靠過來。”

陳念笙和穆青後知後覺地看清人影,岑清伊臉色潮紅,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濕澇澇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

濃鬱的信息素,像是將死之人要把所有的信息素都逼出體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