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斂總算跑了過去。他數著人群中少了的那個人,艱澀地開口:“眠枝呢?”
林穂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乖崽被人綁架了。”
傅斂的心跳幾乎停了一拍, 冷汗瞬間落了下來。大夏天的,他的掌心一片冰涼。
“……什麽?”
他隻是睡了一個午覺而已,醒來之後他的寶貝就不見了?
“我爸媽在趕過來的路上, 他們剛才收到了第一條匿名信息。”林穂君捂住眼睛,聲音低啞, “報警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趕來。”
她說著,伸手拉住嗷嗷大哭著要找人算帳的沈曜。
傅斂的胸口劇烈起伏,他知道,有一個不得不麵對的問題,那就是這裏太偏了。
或許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專業的救援團隊才能抵達。而幾個小時,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傅斂再怎麽成熟穩重,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而已。事關沈眠枝,他一秒鍾都不願意等下去。
慌亂,自責,種種情緒連同近日來的疲倦,構成了無法壓抑的衝動。
他看了一眼漸漸變暗的天空,轉身跟上進山搜尋的村民。
……
沈眠枝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的感官已經到了一種模糊的狀態,無法聽和看,也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讓人難受得不行,冰冷的水滴被越發滾燙的體溫染熱。
雨聲似乎沒有最開始的那麽大了。
沈眠枝拚盡全力調整呼吸頻率,想要讓思緒變得不那麽渾渾噩噩。
山洞邊緣,綁匪的腳步聲變得有些輾轉焦躁。
那位綁匪一邊往最壞的方向想,一邊又忍不住心存僥幸。他越想越不對勁。
當初那幾個同夥怎麽說來著……如果人質和他們在一起,他們隨時會被發現,會有談判專家和狙擊手,但分開的話,一定能先拿到錢。
可他不就真的變成了替罪羊了嗎?還有那些本地的村民也熟悉山路,指不定也會被雇傭來搜尋。
這個綁匪雖然是個賭徒,但涉及自身性命利益,又慫了起了。這人就要提前丟下沈眠枝先跑路。
沈眠枝放鬆了一些。可他剛鬆一口氣,又聽到腳步聲返回。
男人笑容猙獰地把他扯出來。眼睛驟然接收到光線,即使微弱,也仍然有些刺目。
“反正你也看到我了,那不如直接弄死算了。”
男人喃喃自語:“那死丫頭肯定不敢賣我的,沒人知道我,我先走了,肯定沒人能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