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法·斯蒂芬？！”
黎昂猛地坐起，睜開眼睛，嚇出一身冷汗。
他認識出現在窗口的那人，當然，不是在對方活著的時候認識的。黎昂看過威爾法·斯蒂芬的照片，無論是頗為身著正裝的正麵照片還是作為屍體的檢查照片。
而黎昂被嚇一跳，倒也不是那位斯蒂芬先生長得有多嚇人，純粹是黎昂壓根沒預料到這人會突然出現在窗口，對黎昂造成的驚嚇相當於跳臉殺或突然出現在班級後門的班主任……
而在夢中被這麼一嚇，黎昂直接給嚇醒了。
“錯了，不是威爾法·斯蒂芬，是維因·諾耶斯。”
黎昂愣了愣，發覺維因的臉高懸在上，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還不願意起來？我的腿有這麼舒服嗎？”
“噫！”
黎昂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坐起身。之所以視野中的維因看著角度很別扭，純粹是因為他剛剛頭就枕在維因腿上——經典的日式膝枕姿勢。
夭壽了，別人都是美少女給膝枕，輪到黎昂怎麼就變成了個大老爺們，還是說話能把人氣死的那種？
“你這嫌棄表情又是怎麼一回事？”維因挑眉，“明明剛剛枕著的時候還挺享受。”
“嗬嗬……”黎昂什麼都不想多說，“我剛才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睡著，還有剛剛做的夢……”
沒等黎昂說完，一道威嚴的女聲打斷了他：“先說說你夢到了什麼。”
這聲音從黎昂身後發出，他轉身後才發現一位身著肅正局製服、留著金色短發的中年女性站在他所坐的沙發後麵，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
“……葛洛卡女士？”黎昂猜測對方的身份。
中年女人微微頷首，重複道：“說說看你夢到了什麼。”
見維因沒再吭聲，黎昂心裏有數，自己這古怪的夢境多半和這位葛洛卡女士有關，也不敢耍花招，一五一十將夢見的景象講述出來。
等黎昂講述結束，葛洛卡不發一言，走到一旁的落地窗邊，從兜中掏出一盒細支煙，抽出一根，收起煙盒，又摸出一隻精致的鍍金打火機點燃。
“你剛剛遭遇的夢境，來源於葛洛卡女士的非凡能力。”沒等葛洛卡再發言，倒是維因先一步出聲了。
居然是非凡能力？黎昂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是先前喝的花茶起的效果。
“花茶自然也起了一定輔助作用。”見黎昂的目光瞥向裝著花茶的茶具，維因自然看出他在想什麼，又加了句解釋。
“所以葛洛卡女士的能力，加上這花茶的輔助，能讓我做一個真實發生過的夢境？”黎昂猜測道。
“確實如此，不過比你想得還要複雜一些。”維因看了眼窗邊的葛洛卡，笑道，“鑒於本人就在麵前，我也就不解釋原理了。”
“那，為什麼是我？”黎昂不理解自己好端端地坐在外麵，怎麼就中了葛洛卡的能力。
“因為葛洛卡沒法對自己使用這個能力，而我則不會做夢。葛洛卡女士希望知情者越少越好，不想那些普通專員被牽扯進這件事，所以最佳的做夢人士，自然就是你這個入局者了。”
黎昂：“……”
說實話，他完全不想“入局”啊。
被這麼一提，黎昂也反應過來，接待室內原先坐著的那個女秘書消失了，看來葛洛卡是真的“不想其他人牽扯進來”。
“他的夢境與我們現有的調查結果無比吻合，可信度很高。”
葛洛卡忽然開口道，黎昂隻能通過她用到的人稱代詞判斷葛洛卡應該是在和維因說話。
“你是不信任他，還是不信任自己的能力，又或者……不信任我？”
與表情嚴肅的葛洛卡相比，掛著笑容的維因堪稱嘻嘻哈哈不正經，但葛洛卡，或者說大部分熟悉了與維因打交道的人，都無視了他的笑：“僅僅是驗證。”
“行吧，驗證。”
“如果他的陳述沒有任何胡編亂造的成分，那我想，我們已經成功發掘出這份資料會落入威爾法·斯蒂芬手中的原因。”葛洛卡搖搖頭，“隻是這過程未免有些可笑。”
一份能左右中央大區乃至聯合帝國經濟命脈的文件，卻被一個癮君子護送，又被一個落魄的小職員給拿走，誰能想象掌握著無數人命運的兩個人是如此普通、平凡乃至……低賤？
“這不是重點吧？”維因道，“重點難道不是我們找到這份文件是從哪裏流出的嗎？”
葛洛卡冷聲道：“這一點不必你操心，因為……”
“因為肅正局也和他們是一夥的？因為肅正局從一開始就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