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想了想,道:“我不確定具體情況,但按照規定,我們會安排一名醫生在獄卒的陪伴下進入犯人的牢房進行問診,如果病情嚴重,可以考慮將犯人外送治療。但如果當時隔壁房的那個人病嚴重得要死,那可能連治療的環節都沒有,任由他自然死亡。”
“醫生問診時,獄卒會一直陪同嗎?”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的,但……”典獄長一拍手,“對了,我記得那人得的是一種傳染病,獄卒或許會害怕被傳染,在問診時離開。”
維因笑笑:“這樣一來,詹姆斯是如何與協助者取得聯係的,也差不多能搞清楚了。獄卒出於健康考慮,選擇躲得遠遠的,在底獄大門那裏等候醫生完成問診,而醫生則趁此機會與隔壁的詹姆斯進行聯係。這門隔音效果還行,但並非絕佳,湊近了還是能聽見外麵的聲音,就像這樣。”
維因拉上房門,將黎昂和典獄長留在裏麵,然後敲了敲門,響聲在狹小的空間內格外明顯。
待黎昂和典獄長走近房門,他們聽見維因在門外壓低聲音道:
“我可以幫你出去,隻是你需要為此付出代價。”
“唔!”典獄長嚇了一跳,“偵探先生,你怎麼知道當時他說了什麼?”
“瞎猜的,在這環境下,如果詹姆斯與那醫生先前不認識,這句話是最好的開場白。”維因拉開牢門,“這樣一來,事情就清楚了許多,可以試著找到當初那位替隔壁房倒黴鬼問診的醫生。”
“我們與卡斯帕斯大學的醫學院有合作,我們將無人認領的屍體提供給他們做研究,他們則為我們提供醫療服務。”典獄長道,“當初找的那名醫生來自卡斯帕斯大學醫學院,也是他負責把屍體運去醫學院……偵探先生,你的推理很有可能是正確的!”
“我的推理正確與否不需要你的認可。”
“隻是,我們缺乏決定性的證據。”黎昂道,“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的猜想上。”
“你的思路還沒轉換過來。”維因敲敲眉心,“我們是偵探,是谘詢顧問,隻負責提供思路,提供線索。詳細調查、搜集證據、審訊逼問,那都是肅正局的工作。”
“……懂了。”
黎昂發現自己是多慮了,他總覺得偵探的工作是徹徹底底把案子告破,類似警察。但這一天的行動,他發現維因更多的作用是提供可行思路而非進行確切證明,而且維因也總是懶得親自去證明,都是把事情拋給肅正局。
然而,順著維因的思路走,就會發現這家夥的思路基本上都是對的。
若是要打比方,那維因就是寫題目就丟個用到公式和最後答案的神人,完全不寫證明過程,把題目數據代入進去。但其他人做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用到的公式就是維因給的公式,算出來的答案就是維因拋出來的答案。
完成此處探查,三人離開底獄。典獄長回辦公室查詢12年前那位醫生的身份,黎昂則跟著維因在一樓大廳等候。
“想不到在卡斯帕斯監獄居然能獲得這麼多信息。”黎昂感歎道。
“但這水越來越深了,我想,事情背後的真相恐怕不會很簡單。”維因倚著牆沒站像地站著。
“對了,那個……”黎昂左顧右盼,“衛生間在哪裏?”
這一下午,他們從餐廳跑到苦葉療養院,又跑到卡斯帕斯監獄,黎昂一路上都沒上廁所,這會兒感覺有點……緊張。
“怎麼,你要大便?”
“你……算了。”黎昂歎了口氣,這家夥的話怎麼總是這麼難聽?
維因指向大廳一側:“那個方向有衛生間的標誌。”
“謝了。”
黎昂一路行至衛生間,在小便池前拉開拉鏈,掏出家夥,隨著水流奔湧,整個人變得輕鬆且愉快。
解決完生理問題,黎昂在洗手台前衝洗雙手,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維因那家夥,雖然沒少吃東西,但好像……從沒見過他上廁所?
不清楚事務所三樓有沒有廁所,但就算維因整天在一樓二樓待著的時候,衛生間也從未被他占用過。
嘶……這好像確實是個問題,難不成他把食物百分百全吸收了?非凡能力的一種?
不用排泄的非凡能力,有點有用,又有點沒用。
黎昂甩思緒發散著甩甩手,並下意識做了個捏牌動作,然後——
一張空白牌出現在他的手中。
黎昂愣了幾秒,意識到一點:
按照維因的說法,卡斯帕斯監獄不該被“靜謐之聲”環繞,沒法使用非凡力量嗎?
他為什麼還能召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