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昂看向地上的台燈:“也就是說,這位斯蒂芬先生把自己的書房布置成了一個儀式現場?”
“看來是這樣。”維因頷首,“你剛剛準備說的,你發現了什麼?”
“彈痕。”黎昂比劃著牆腳,“在那裏,一共三處。”
“嗯……附近看上去沒有槍支。”
“痕跡很新,應該是這幾天留下的。在這個位置,有意思,就算斯蒂芬先生有閑情逸致在書房裏打靶,也不至於對著牆角開槍。”
黎昂拿起手上的照片:“從照片上看,斯蒂芬先生應該是麵對著這一處倒下的,假定開槍的人就是他,或許殺死他的凶手就在這個位置,所以他才會對著牆角開槍……”
說著,黎昂頓住,感到一絲怪異。
凶手為什麼會在這個位置?如果他要殺斯蒂芬,沒必要走到這裏再動手,把自己放在牆角無疑是很不利的位置,甚至無法躲閃。如果凶手是從書房門口進來,走到牆角無疑要繞開台燈,繞過大半個房間,如果凶手從窗戶進來,也沒必要特意跑到牆角。
除非凶手原先就在房間裏?
“兩位,屍檢報告出來了,要不要過目?”
格雷森在樓下高聲喊道,看來他很重視維因的吩咐,說不讓進別墅還真就不進。
“我去拿報告,你在這待著。”
維因離開書房。黎昂走到窗邊,隻見樓下的警員都有些無所事事,有的在原地踱步,有的在閑聊,而那位被維因批判一番的調查員正站在樹下鬱悶地抽煙。
等等,這窗子上……
黎昂湊近眯眼,看清窗戶上有一個小白點,乍一看還以為是汙垢,但仔細觀察下來,發現是玻璃被砸出來的一個小坑,在窗戶外。
而且這小坑不止一處。
有熊孩子在外麵用石子砸斯蒂芬的窗戶嗎?
幾分鍾後,維因回到書房:“新鮮熱辣的屍檢報告,看看吧。”
“別用新鮮熱辣行嗎?我還買了辣鬆麵包來著。”
維因把報告往桌子上一丟,黎昂看了看,不少專業術語難以理解。
“看不懂。”
“文盲?”
“……”黎昂翻了個白眼,“我這身體的原主明顯社會地位不高,是個窮人,能識字就不錯了,你指望他——我認識這麼多醫學術語?”
“也對哈,我給你翻譯翻譯。”維因拿起報告彈了彈,“大致意思呢,是鑒定出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兩天前的午夜,死於外力將他的心髒直接摧毀,屬於是直接敞開心扉樂開懷了。”
“別講地獄笑話行嗎?”
“嗯,不過這創口倒是挺獨特,我給你演示一下。”維因將屍檢報告的紙卷成長筒,然後揪住上下兩邊的角部,繼續旋轉,將紙越轉越細。
“想象這就是致死的武器,它啪嘰一下刺入死者的胸口……”
黎昂汗顏:“刺入胸口可不是啪嘰一下吧?”
“意思意思得了。總之,刺了過去,紮了個透心涼,然後……”維因漸漸放鬆手,紙卷立刻膨脹舒展開。
“凶器在死者的體內展開,從內部撕裂開死者的肉體,製造了一個可怕的窟窿。”
“嘶……聽著就疼。”
“那你得問問斯蒂芬先生是什麼感受了。”維因放下屍檢報告,“問題在於,雖然我用紙進行了演示,但普通的紙可沒辦法刺穿人的胸口,更沒辦法在舒展時硬生生撕開血肉。”
黎昂猜測:“……是機械造物?一種罕見的武器?”
“我不覺得有誰會設計出這種沒什麼用的武器,除非那東西設計的初衷是捅別人的……”
“停停停我知道你要說哪裏,閉嘴。”
“……嗯,那凶手用這種處刑意味大於實用意味的武器,肯定是要折磨斯蒂芬,這與斯蒂芬死於一擊致命的情況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