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迫行俠仗義(2 / 2)

**

風凝霜想到這裏,舉目一看,才發現自己已出了西城門。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前頭有一條橫貫而過的小溪,四下無人,她掬起水淨了臉,看著水中倒映出的姣好麵孔,有些發愣。

從小便聽鄰居開玩笑,說自己長得像父親,再大了些,又有些說她像母親。到雙親都離開時,她好久都沒有攬鏡自照,總是害怕那鏡子中會映出父親或者母親的容顏,會讓她抑製不住悲傷。

正沉思著,身後靴聲橐橐,她一回頭,就見十幾人圍了過來,裏麵竟有方才巷子裏堵她的五個人!想是不知從哪兒又得知了她的逃遁路線。

這五人完全不曾想到跟蹤了半天的邋遢之人竟是個如此美貌的少女,頓時怔在了原地。

風凝霜後退了半步,尋思著如果對麵發難,自己該往哪個方向逃遁,這念頭剛開始轉動,冷不防前麵的一眾人突然朝她一跪!

風凝霜:?

還沒反應過來,忽見一名老人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從人群裏走了出來,很是突然地,朝她深深一拜,滿是皺紋的眼中噙滿了淚。

**

半刻鍾後,諾大的山莊內,迎來了一名少女貴客。

老人給風凝霜上了茶,老淚縱橫地說起自己遭遇。

原來這老人姓江,祖上是金陵地帶專做絲綢生意的,頗為富有,但他運氣比較背,財富在傳至他這一代,生意被早就虎視眈眈的外門親戚瓜分了個七七八八,還未到五十歲,妻子又因病去世了,獨留下一名女兒。

他傾盡所有,將這女兒培養得琴棋書畫無所不精。

可惜好景不長,兩個月前,一名白毛狼妖看上了她女兒,丟下兩張上等的羊羔皮做聘禮,要娶她女兒為妻。

江員外驚得心髒病都要發了,嚐試將女兒偷偷送走、又試過私下求助修仙門派,無奈這白毛狼妖狡猾得很,命手下眾妖將這金陵方圓百裏的隘口牢牢把守,江老派出的親信一個也出不去,尋來想去,沒得半點辦法,隻能動起了主意——在金陵城中自家的酒樓前,設下賭酒之局,以寶劍與黃金為誘,想引來江湖高手相助。

江老是這麼想的:一日之內,能豪飲下兩百杯烈酒的,定是內力與靈力都高強的江湖中人,定能助他除妖。

風凝霜目瞪口呆。早知道有這麼一碼子事,那日不如就讓那謝公子贏了去。人家酒量雖不如她,可畢竟是個正兒八經修仙門派的人。她哪兒來的本事,能除掉這白毛狼妖啊?

然而事情是超過她的想象了,原來那五名將她堵在巷口的人,也是江員外請來的,目的就是想再驗一驗她的實力。當時她神出鬼沒的逃遁速度,已經讓對方認定了,她就是個有來頭的人。

江老顫顫地給她跪下了:“姑娘...女俠,您是真人不露相,聽說還是來自蜀門的人......老夫好不容易盼來您,求您發發慈悲,搭救小女。”

風凝霜:“......”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正想婉拒,她心頭忽生了一計。

......或許真的能成!

**

是夜,風凝霜披上了一身紅色霞帔,坐在床沿,等候著狼妖“夫君”的到來。

房間很大,她坐在床沿,蓋著一張紅蓋頭,透過外間朦朦朧朧的光線,能看見一張圓角桌安靜地置在正中央,桌麵上還有一白玉酒壺,旁邊放著兩隻白玉杯,是留待她與“夫君”喝交杯酒的。

風凝霜揭起蓋頭走了過去,從袖子中摸出一包白色藥粉,揭開酒壺,快速地將藥粉撒入其中,晃了晃。

窗上忽然映出人影,有人要來了。

她飛快地奔回床沿,一屁股坐下,將紅蓋頭放了下來。

門開了,月光灑了進來,模糊地勾勒出一個修長的身影,其上似乎有銀光一閃而過。

風凝霜緊張地吞了口唾沫,頭壓得更低了。她如今這副裝扮,已經盡量往江小姐的樣貌上化......也不知道像不像,能瞞得過幾分?

來人的腳步輕得不像話,像一陣風刮進來似的,她隻能從地麵拉長的影子判斷他正一步步向她靠近。

那影子覆蓋上了她紅色緞麵的嫁鞋,定住了,氣氛緊張得能凝成冰,她卻奇跡般地冷靜了下來,將手端莊地交叉在膝蓋上,等待他為她掀起蓋頭。

等了很久,對方卻沒有一點動靜,衣角拂起的黑影在她的鞋麵上飄忽著,風凝霜蜷了一下拳頭,暗咬了牙——敵不動、我不動。

話雖如此,心中到底是虛的,她頂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微微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