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對方對楚暮的評價,話很不好聽,什麼爛了的瘡,快死的人,沒用的東西不值錢……
丟了的東西也不值錢。
何況宮裏基本已經有了準信,大皇子熬不了幾天了。
這冷鬆菸,已經沒了用武之地,沒了價值。
謝庭月大膽猜測,使團給出的價格,就是不要錢!
赤滿使團大約是賭徒,很敢玩,扔出的每個東西都是踩在敏感點上,端看你敢不敢賭!也因為事實並不複雜,賭的隻是膽氣,太子才沒理由拒絕!
什麼三次競價機會,根本就是障眼法!
謝庭月對自己的猜測很自信,但再自信,沒得到最終答案前也難免緊張,他看著禮王,眼睛眨都不眨。
禮王愣了一會兒,突然大力拍謝庭月肩膀:「你小子厲害,好樣的!東西給你了!」
他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謝庭月。
「多謝王爺。」
謝庭月拿了東西,片刻不敢留,轉身就跑。
禮王動靜太大了!人們視線全引過來了,估計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東西在他謝庭月身上了!
別說禮王身邊,任何一個有人角落,謝庭月都不敢停。
他一直跑,各種繞,總之,現在不能讓人找到他!
遊戲規則隻針對第一輪,冷鬆菸既然已從禮王身上離開,接下來就全憑本事,別人可以走正路,問他詢價競買,也可以不走尋常路,騙,哄,誆,偷……
畢竟遊戲規則裏沒說不允許不是?
謝庭月現在急需爭取一點時間,做一些混淆視線的事。
他滿場跑,人們就滿場追,護衛還不好插手。他想到了一切意外可能,準備了很多應急措施,萬萬沒想到,竟然輸在體力一項!
他沒力氣了!
呼吸急促,腦門上汗流個不停,腳又疼又酸,眼看著後麵人要追上來了!
謝庭月無力喟嘆,難道真的隻能把東西放出去轉一圈,再另作它謀了?
就在這種時候,斜刺裏突然衝出一個人,腰被一隻大手環住。
熟悉的氣息和溫度撲麵而來,謝庭月下意識順力躥到來人身上,緊緊扒住不放。
「夫人這麼熱情……可是想為夫了?」楚暮笑聲一如既往,戲謔帶著調侃,慢悠悠的讓人臉紅。
謝庭月根本沒時間害羞,緊緊抱住楚暮脖子:「廢什麼話?快走!」
楚暮笑聲低沉:「謹遵夫人命令。」
輪椅帶著機關,能藏傷人利器,自也能行動快速。
很快,二人甩開了後麵所有人,來到僻靜角落。
「終於沒事了……」
謝庭月腳還軟著,幹脆賴在楚暮腿上沒下來,靠著楚暮胸膛幽幽嘆氣。
他微微喘息,臉上帶著激烈運動後的紅色餘暈,紅潤誘人。
楚暮沒忍住,傾身親了他一會兒。
謝庭月害羞了片刻,推開他,見四麵無人,興奮的和他描述之前發生的事:「你是不知道,我遇到了使團首領——」
將前前後後所有信息倒出來,說了自己的分析猜測,怎麼一擊擊中,從禮王手裏拿到東西,再被這麼人追……
謝庭月很興奮,也有些小驕傲。
「夫人真聰明。」楚暮親了親他額頭,聲音低醇如經歷了歲月的酒,「隻是……」
謝庭月驟然抬眉:「隻是?」
楚暮一向有的放矢,從不會隨隨便便就潑人冷水,會這麼說,一定有原因。他想到了什麼?
「是不是有些太順利了?」楚暮低眉,眼梢藏著層疊潮汐,「怎麼和那吳奎說幾句話,就領會了所有奧義?」
夫人自然是聰明的,但這樣因為聰明才能得到的結果,須得別人配合才行。
謝庭月皺眉:「你是說,那吳奎是故意的?」
吳奎不可能騙他,有意欺騙的話,他不可能想出正確信息,從禮王身上拿到東西,既然沒有騙,那些話就都是真的,如此故意,為的是什麼?
對方主動出現,還認識他,似乎對藍盈布很感興趣,可話題不知怎麼的,提到了楚暮——對方好像很不喜歡楚暮。
故意,還是有意?
吳奎是真的對藍盈布感興趣,還是對楚暮感興趣?
因為不願楚暮不開心,這段對話謝庭月並沒有告知,現在沒了猶豫,他把這段對話詳詳細細說了一遍,直接問楚暮:「你認識赤滿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