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鄭殊才大喘一口氣,從瀕死的狀態下脫離,他額頭冷汗淋淋,後背更是濕了一片。
他顫著手拿起邊上的瓶裝飲用水,艱難地打開,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瓶,這才恢復了一點力氣,接著他直接攤在座椅上,整理這被強行塞進來的記憶。
原主的經歷倒是與他非常相似,同樣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路被寵溺長大,沒人拘束,沒人督促,學習成績稀巴爛,靠著老子捐款捐樓才能進入大學,周圍一群“誌同道合”的狐朋狗友,跟著一起荒廢生命,詮釋著何為社會的蛀蟲。
年齡都是23!不過不一樣的是,年紀輕輕的原主已經是花叢老手,家裏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而他還是個隻混混二次元,網上衝浪飛起的純純單身狗。
他睜開眼睛,看著前方鐵藝大門緩緩打開,寬闊的草坪映入眼前,接著花園噴泉之後,就看到鄭家的豪華別墅,與上輩子類似的豪宅,讓他恍然有種莊周夢蝶的錯覺。
別墅門口站著一位西裝革履,帶著白手套的老人,微笑地上前替他打開車門,“少爺,您回來了。”
這位是鄭宅的管家,從小看著原主長大,是除故去的父親之外,最寵鄭殊的一個,凡是後者做出的任何決定,不管對錯他都會一絲不苟地去完成,包括收拾爛攤子。
鄭殊下了車,定了定心神,然後循著記憶一邊熟稔地走向別墅大門,一邊說:“秦伯,我不離婚了。”
秦伯聞言微微一愣,“不離了?”
“嗯。”
秦伯頓時麵露欣慰,似乎鬆了一口氣,稱讚道:“少爺這麽做非常明智,萬煌集團暫時還離不開俞先生,您這個時候與他離婚,對您隻有害處,沒有好處。”他頓了頓,見鄭殊有在聽他說話,便繼續說,“若您實在喜歡林先生,可以贈送貴重的禮物,給予各種資源來討他歡心,林先生向來善解人意,他定會諒解您的。”
鄭殊踏入門檻的腳步為之一頓,回頭看向管家,笑了笑,“秦伯。”
“少爺。”
“以後我身邊沒有林先生了,也沒有李先生,方先生,任何的先生,我隻有一個先生,俞斯年,你明白嗎?”
秦伯聞言驚訝地看著鄭殊,後者雖然眼眸微微彎著,帶著笑意,但是神情認真,一字一句不像是在開玩笑。
秦伯有些估摸不準,不解地問:“少爺,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鄭殊看著自家偌大的花園,以及中央隨著輕柔音樂跳躍的噴泉,惆悵一歎,恍若隔世一般道:“沒發生什麽事,就是忽然間頓悟了,發現自己太不知足,明明斯年哥又成熟又穩重對我又包容,還特別能幹,是打著燈籠都沒處找的另一伴,我卻為了可有可無的外人跟他鬧,實在過分!我之前有眼不識金鑲玉,現在幡然悔悟,今後隻想一心一意地跟他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