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非常鬱悶地被“保護”在軍中,不能隨意走動,更不能參與軍機事務。他隻能鬱悶地看著四處不停忙碌的兗州軍,看著天色一點點變暗,看著更遠的地方,黃巾軍燃起的火把形成一片火的海洋將兗州軍圍繞在中心。
終於,在天色大黑之後,他被親兵帶進了一輛武剛車。
身在車中,劉晉隻能從車廂的了望口看向外邊,但那些了望口前卻都站有軍卒準備隨時作戰。他隻看了幾眼,便被親軍給勸回到車中坐下。
劉晉看明白了,無論他先前做了什麼,在劉岱的眼裏,在他二哥的眼裏,甚至在兗州軍的眼裏,他依然是原來的那個紈絝,一個沒用的,需要別人保護的家夥。
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把這口惡氣忍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一切隻能以大局為重,隻能隨機應變,或許他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武剛車輕輕一晃,而後緩緩駛動了,
車裏有九名軍卒,八名軍士手持長杆兵器站在各處了望口,從沉重的呼吸中,劉晉能感到他們都很緊張。甚至比車輛未啟動前更為緊張。
而那名負責照顧自己的親兵,目光大多停留在了望口附近,從那裏可以隱約看到外麵的情形。
武剛車搖搖晃晃行出了半盞茶的功夫,在一陣嘈雜聲中停了下來。
從車裏,劉晉聽到外邊慌亂的喊叫聲,撲撲通通來回奔跑的腳步聲,還有結陣防禦的喝令聲,還有車夫大聲的吆喝聲。
更遠處,隱隱地傳來波濤洶湧般的海聲,如潮水一般,雖然並不如何響亮,卻是一浪一浪滔滔不絕。
劉晉騰地一聲從車廂裏爬起來,轉身就欲下車,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三公子,主公有令,不許公子離開武剛車!”
那名親兵急忙攔在劉晉身親躬身施禮道。
“如果我一定要下車呢?”劉晉有些生氣了。
那名親兵依然保持著施禮的姿勢,“請公子恕罪,如果違背了主公的禁令,小的必受軍法懲處。公子若一意孤行,除非將這一車人全部放倒!”
劉晉朝四周看了看,車中的八個人都在看著他倆,這八人分布在前後左右,儼然把他圍在中心,似乎也得到了劉岱的命令一般,在小心地防備著。
收回目光,劉晉擺了擺手,“算了,既然你們主公有令,本公子就不為難你們了。不過,你出去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公子莫怪,未得軍令,小的不能擅自出去。”那名親兵當即拒絕了。
劉晉不再說話,來到一處了望口旁趴在直徑三寸左右的窟窿向外看去。此時,他乘坐的武剛車已在車夫的駕馭下做著弧線運動,應該是在排布車陣。
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有六七輛車同樣在緩緩排布著。因為車上都綁有長矛,各車都保持著一定距離,隻這幾輛車便占了很大空間。
就在他觀察的功夫,外麵的聲音靜了下來,反而他便宜老爹劉岱的聲音顯得高了一些,隱約從遠處傳了過來。
因為聲音很模糊,劉晉便把耳朵貼到了望口摒住呼吸仔細傾聽。
此時,隊伍的最前方,劉岱站在一輛武剛車上,正與前方的黃巾軍對峙著。武剛車的旁邊是押送張繞四人的那輛馬車。
張繞渾身被捆綁著,頸間壓著兩把明晃晃的鋼刀,這位黃巾軍渠帥卻並未在意那兩把鋼刀,反而他把注意力同樣放在了前麵的黃巾軍身上。
“黃巾賊聽著,再不讓開道路,退到一邊,你們的渠帥性命難保!”劉岱用手指著前方喝道,他的身邊是四名手持盾牌的親兵,嚴密地注視著對麵的動靜。
黃巾軍本來已經讓開了百餘丈的距離,如今又重新逼了上來,距離兗州軍不過三十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