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噩夢中猛然驚醒過來。
肺部是劇烈的疼痛,胸腔裏好像有一股火焰燃燒,眼前的景象也隨著我混亂的思緒一陣天旋地轉,最後定格成一塊慘白的天花板模樣。
我沉默了一下,看到自己的胸膛正在黑暗中劇烈的上下起伏著,好半天才重新平穩下來。
方才被某個怪物猛然間砸碎腦袋的劇烈疼痛感仍在腦海裏徘徊不去。
我有些心有餘悸,躺著原地休息了好一會,這才想起要尋找自己的手機。
現在的時間是二零零九年九月三十日淩晨九點五十八分。
我眨眨眼,敏銳的感到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細微的不協調的地方。
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四點二十分。
我重新按開自己的手機,確認了一遍,這次沒在發現什麼不對。
比起我剛才毫無緣由感受到細微詭異感,眼下很明顯還有更為重要的事。
我回想起自己在上一次被人殺死時最後看見的那雙貓眼睛,心不由得再一次往下沉了沉。
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四點二十分。
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出於何種緣由,但我此時終於可以相信,在某種未知的神秘學影響之下,我的確擁有了在死後回到自己生前的能力。
就我本人來說,平時不大會去過多的關注那些被過分藻飾的文學作品。而我個人唯獨喜歡的一句名言是: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定了它的籌碼。
因此,對於莫名出現在我身上的這份未知力量來說,我對它出現的忌憚遠遠超過了高興。
雖說如此,我自己倒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這種力量,我早就該在一開始魯莽衝出寢室的時候就死去了。
想到這裏,我有些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這時李詩琴還沒有上來,因此我的床帳中隻有我一人。這種獨處的環境使我久違的感受到一種安逸。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我剛才被人打碎的腦袋直到現在仍有些隱隱作痛,我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方才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了。
我發散思維的感慨過一聲,正欲重新打起精神思考自己要如何麵對那些即將到來的難題。忽然間,在原本寂靜無聲的走廊裏,響起了一聲沉悶的羊蹄。
踏,踏,踏。
我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那聲音意味著什麼,不由得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踏,踏,踏,踏。
我聽見那聲音由遠及近。
它每一步就邁的極其沉重,好像一個雙手束縛著鐐銬的人一遍一遍的拖著鎖鏈走在沉重的大街上。
我幾乎可以想象出這東西此時的神態。
它垂著頭,眼睛眯成細小的縫,就像真正的岩羊一樣,它一步一步搖晃的像前走著。它的心情是如此怨恨,甚至於連它此時的腳步也感染的帶上幾分沉悶。
踏,踏。
它好像一個人使勁踮著腳走路,比女人穿著高跟鞋在實木地板上走路時的聲音要更加尖銳,同時伴隨著細微的窸窣聲。
或許是因為這窸窣聲聽起來實在太過細小,因此李詩琴先前並沒有和我提起這事。我也是眯著眼睛仔細辨認了好一會,才終於確認這道微小聲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