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總不能去放牛吧(1 / 2)

第1章 總不能去放牛吧

時維三月,東南奏風,煙雨江南,正是好景時節入畫中。

都說春風又綠江南岸,但最先一抹綠意在何處出現,人們總是難以決斷。隻是感君一回顧,姹紫嫣紅在梢頭,季節轉換就是這樣悄無聲息間發生。

揚州城內的行人,往往是通過沿街遊玩的少爺小姐來判斷。當少女換上翠綠鮮活的綺羅,推杯換盞的書生在酒樓裏高談闊論,那躁動的春天一定是到了。

少女的笑聲醉倒在春風,又如引線般將翹首以盼的風箏牽出酒樓。書生們踮足看著街上路過的小姐,若是同伴問起在看什麼,便推說:遠山如黛,不飲則醉。

一曲聲聲慢,風箏誤兩端。街角的戲班加緊排練《北西廂》,那些剛剛發達的鹽商不點上幾次,又怎麼好意思說自家的門欄透著書香。

可惜揚州城內的熱鬧,與百裏外的山溪村沒有幹係。若說揚州城的春風中帶著暗香浮動的欲說還休,那山溪村的春風就是夾著泥土和牛糞,真是好聞好聞。

“牛啊牛。”年紀小小的陳二狗昂天長歎,滿臉悲憤。垂落的手中握著麵前青牛的午餐,看青草上的牙印,顯然大青牛對陳二狗的供奉不太滿意,吃了幾口便轉過頭,順便還拉了一泡。

真臭啊。陳二狗苦巴著臉,想他上輩子也是個寒窗苦讀的大學生,一著碰上穿越,竟然成了一名放牛娃,還是待業的,這叫什麼事兒。

他兩輩子加起來,也不姓許啊

麵對著命運對他開的玩笑,五歲的陳二狗隻能挽起袖子,將牛糞從牛棚中清理出來。如今春耕在即,全家七八口人,都指望著這頭牛幹活。

物以稀為貴,它現在可比自己金貴,伺候著吧。

費了些勁幹完活,陳二狗也沒到處走動,就搬張木凳坐在青牛旁邊。他得趁現在跟大青牛培養培養感情,畢竟爺爺說過,再過兩年就教他放牛。

這活啊,咱們老陳家傳子不傳女,畢竟女娃也幹不動。爺爺陳丐山如是說。

可陳二狗實在高興不起來,上輩子家裏人說:不好好讀書,就回老家種地。他還能有恃無恐。這輩子真要他去,陳二狗反倒開始慌亂。

以前九九六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看著長輩們風吹日曬的種地,才真正感覺到種田的辛苦。更關鍵是現在種地真不賺錢啊。與一般的穿越奪舍不同,陳二狗是胎穿,父母感情十分恩愛,膝下又隻有他這一個兒子,對他更是寵愛有加。

一家人朝夕相處五年,養條狗都有感情了,何況是陳二狗呢。他自然是希望以後能讓二老過過好日子,畢竟上輩子穿越的匆忙,都沒來得及孝敬前世的父母。

有些遺憾,有一次就夠了。陳二狗歎口氣,小小的身子坐在木凳上,左手托腮露出苦思。還不等他細想,自家門口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二狗,二狗,出來玩啊。”

“都說了,叫我陳恒。”陳二狗麵露惱怒,這群熊孩子怎麼就教不起來。

“二狗多好聽啊,我想要還沒有呢。”三個小孩中有一個這樣說道,陳二狗看了一眼,竟然也有些同情起對方。

這倒黴孩子叫陳七索,陳是山溪村的大姓。他爹愛打馬吊,也不知何故取了這個名字,可能是七索出生時,他爹手上剛好缺這張牌吧。

這名字乍看之下,隻是有些糊塗,叫起來也算順口。可偏偏在山溪村的方言中,七索的發音又跟馬桶的發音極為相似。

所以,大家懂了吧。

跟他的小名一比,陳恒覺得二狗這個小名也高雅許多。

“二狗走不走,村裏今天有熱鬧。”

這小破村能有啥熱鬧,陳恒正欲擺手,又聽到他們道。

“聽說是縣裏的王夫子回村了。”

“陳恒,你的名字還是他取的呢。”

“我的名字也是。”

陳七索不想說話,他隻是很想哭。

“俺爹說王夫子讀書可厲害了,是咱們村裏唯一一個讀書人。他今天回村坐的車,還是俺爹趕的呢。”

我說你小子消息怎麼這麼靈通呢。陳恒越聽眼睛越亮,隻見他蹭的一下,從木凳上站起,就往門外嬉鬧的孩童跑去。

…………

晚間陳恒跟著家人一起吃飯,一家人的話題不可避免的落在回村的夫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