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這種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中不斷過去,白雲一脈的消息在兩個月後傳入了寺內,不知周湘繡、青鳳她們如何應對的,天一教的金劍令掛在了西華府,聲稱白雲一脈是他們的下級門派,希望雍南各派給個麵子,別沒事就去騷擾山中清修,同時也保證白雲一脈不會肆意擴張,絕不危害雍南武林的基本利益。
喧囂了好一陣的雍南武林可算消停了下去,雍南武林算是正式認可了白雲一脈的存在,雖然許多宗門中人對天一教伸過來的手很厭煩,但現在正值天一教與西夷決戰羅州之時,朝廷擺明了態度要全力支持天一教打國戰,誰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和大勢唱唱反調。
送完信的冉瞻回到了下院繼續做他的鹽販子生意,且生意越做越大,不知送了寺內多少經營,已在金剛門登記造冊,成為了正式的寺商,這兩個月跑了一趟蜀州進鹽,進過來的井鹽賣到雍南各縣,大賺了一筆。
棘奴還是沒有跟著他回來,留在了河頭鎮中,據說小子見到白雲子留下的信箋後,性情大變,不在出去招蜂引蝶,反而是發了苦誓一般努力修煉武藝,河頭鎮中的眾弟子們皈依天一教後,依舊照常行事,把天一教派來的監察伺候的頂好,也沒去招惹那終日縮在湖邊的老龜,雙方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
石頭與李永強被宏心收為關門弟子,悉心教導,有宏心的師尊當今掌門惠生老和尚罩著,寶山那群人再不敢去尋他們晦氣,這兩月二人修為大進,據寺內小道消息流傳,二人估計已有了八品木牌甲士的功底。
寶瓶則終日在師尊身邊修行,三大真經和各種武藝的熟練度唰唰唰地朝上刷著,黃知羽背後的三尊金佛也越發凝實,隱隱有與仙鶴燈中的七彩烈焰別苗頭的跡象。
宏念則是全心全意地關照教導他,什麼雜七雜八的外功、身法都朝他腦子裏灌,這樣的日子雖說不上愜意,但還算安穩,但安穩,到年關過後就變了模樣。
京中邸報,梁王借漢室宗親團圓之際謀反作亂,屠戮漢室宗親八十四人,加之禁軍、西園校尉軍、六扇門中有人策應,神京中發生大戰,百姓死傷無數,幸得當今聖上聖明,皇六家、金鼎教、南宮世家鼎力相助,剿滅梁王反賊一黨,才得以保全神京。
六扇門被肅清以後,下放海捕文書,欽犯榜上第一位便是走脫的梁王世子劉裕,第二便是護送世子走脫的六扇門逆賊宛豪,第三是梁王同黨車騎將軍霍青英,第四則是法家餘孽巨魁劉遠山。
告示張貼的滿蘇山縣城到處都是,金鼎教和南宮世家的天門緹騎四處上門搜查,雍州宗門屁都不敢放半個,畢竟這可是謀逆大罪,誰沾染上都是以謀逆通論。
寶瓶是想不通透的,若以白雲子所言,宛豪應當將其中利害全數告知了梁王,梁王應該不是傻子,即便梁王是傻子,梁王身旁的謀士也應不是傻子,既然明知自己的情報係統漏洞百出,皇帝可能已針對他的計劃做了周密部署,為什麼還要去神京自尋死路,而非在上中下三策中取其一,簡直讓人無法理解。
好在宛豪沒有被擒住,看情況也沒人注意到與梁王同謀的白雲一脈。
就這樣平安無事的過了兩年,道寶瓶八歲時,人越發的豐神俊朗,青衣女弟子們更是時不時地來撩騷幾下,後備宏念撞見,訓斥了一番,才算沒讓寶瓶淹沒在這脂粉堆中。
今日是新一屆的蒙童入院,明日便是今年的小徒大考。
宏念望著自己的二十六個弟子,眼神還是落在了黃知羽身上,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怪物,各種武藝堪稱出神入化,與他對練時若不用內力,宏念都不是他對手,這小子的內力雖然不算強,但靠著那些雜亂的武藝,完全可以碾壓今年絕大多數的沙彌。
“你真不想參加大考?”
宏念還是得確認一下,寶瓶的短板隻有內力,但也不算太短,放今年大考絕對能過,但宏念與他分說後,寶瓶卻不願去提前參加,理由也很簡單,癡迷佛法無法自拔。
“弟子一心向佛,時機未到,自是不願。”
“你真學進去了?”
見寶瓶憨戳戳地點頭,宏念真想給他腦門上一巴掌,當今之世,文和尚能幹啥,你一個根骨上上佳的天才,難道要活成吉祥物們的樣子?
而且吉祥物們已經西行了兩年,天知道有沒有安全地抵達身毒,以那十八名護衛武僧的功底,還真不一定能護的住他們。
吉祥物們走後,金剛禪院完全拋棄了早中晚課,惠生的那兩個廢物點心兒子連話都說不順溜,更別提為沙彌們誦經禮佛了,每天抱著一本書在大雄寶殿裝裝樣子,沙彌們過去點個卯便自顧自地去修煉武藝,說實話,這樣的確有好處,這兩年沙彌們武藝精進不少,但有些東西,完全拋舍後又覺得怎麼都不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