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突發奇想,若能藥養一些癡傻嬰兒,待其登天基之時,天丹受其神智影響,亦是蠢笨,毫無反抗之力,豈不手到擒來,於是她從五年前開始,廣搜肅州、甘州、涼州、羅州四地癡傻孩童,對其家人稱帶回教中培養,以改天命,激發神智,行大善事。
那些家人們本就對這些孩童無望,養著也是累贅,本欲人道毀滅,現在天一教給錢,還帶走哺育,簡直一拍即合,互利雙贏,一切辦妥之後,無奈天一教的藥師技術水平不過關,達不到製作藥人的標準,機緣巧合之下,藥頭陀對這門技術很感興趣,決心試一試自己的技術極限在哪裏,便有了這處傻子藥人培育密窟。
九重天,摸道牆啊,成聖啊!
一想到自己可能壽數不夠撐到那一天,沈依依就很著急,現在藥頭陀造出換新丹,真是天助我沈依依,雖然藥頭陀言明丹毒凶厲,可天下卻有神力渡功之人,他們能祛除一切丹毒沉珂舊疾老傷,雖然代價是將這些轉移到他們自身當中,但,死道友不似貧道,動手抓來,強行渡功,那她豈不是壽數無限,成聖指日可待?
至於神力渡功之人,找唄,僧聖佛啼她動不了,一劍仙南宮愈估計也難,但萬藥菩薩雲香芝,她還是可以運作一下的,她又不和萬佛寺正麵硬剛,偷人而已,她一個天人,難度不大。
“老藥,我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教主慢走啊!”
藥頭陀也不送她,待那石門關閉後,他才閃身到了石門後,聽著外麵的動靜,確認沈依依的確遠去後,才走回那一排排的藥人罐子前,數著數到了第二十三排,伸手用指關節敲了敲中間的一瓶罐子,小聲道:
“走了,出來吧。”
那瓶罐子裏閉著眼的童男突然睜開眼睛,從藥罐內探出頭來,深吸了一口氣,嗆出一攤藥水,光溜溜地從藥罐中爬出來,接過藥頭陀遞來的毛毯披上,哆哆嗦嗦地走到火爐邊伸手烤火。
“爺爺,這,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鱉孫,說了多少次了,此間藥粉,天下難尋,你和那九十一個藥人一同泡著,不到三年,白賺了六品底蘊,若放你出去,你二十年能苦練能成長至此!”
藥頭陀橫了他一眼,從懷中摸出一個外皮烤焦的紅薯塞給他,那男童看上去約莫四五歲大小,模樣端正,雙眼有神,四肢修長,身體勻稱,端是一副好樣貌,此刻正剝著手中紅薯朝嘴裏塞,藥頭陀將熬好的藥膏搓成丸子,放在一邊陰幹,等到男童吃完,他藥丸搓好,才從床鋪下的暗格裏拍出一個兩個小鐵盒,看了看鐵盒上的紙條,將男童地遞給他,露出一臉難看的笑容道;
“乖孫,今日看爺爺用被封印的大法師破了你的青眼白龍陣。”
男童披著毛毯,看著自己手中的鐵盒,不由悲從中來,他名費宏,是一名內測玩家,天賦為藥品超高,無論什麼丹藥、毒藥在他身上都能發揮出三倍效用,且他運氣極好,生在天一教下級宗門屠龍門中,原本隻需順風順水地偷吃丹藥,低調一點便能慢慢爬上高峰,可惜,他手腳不幹淨,偷藥被丹房師傅發現,一頓門規處置後,他就被打成了癡呆,連帶著現實內也成了癡呆,調查局那邊很少見這種情況,把他送去研究所研究,研究來研究去,也沒發現他的病根,最後送去療養院了此殘生。
但萬幸,天一教教主沈依依廣搜癡呆,把他也給放進了藥罐之中,無數藥效強大的天才地寶一頓泡製下來,一年後,他就逐漸恢複了神智,可他不敢逃,也逃不了,恢複神智的他立馬成了藥頭陀的研究對象,三年折騰下來,他不是在藥罐子裏泡著,就是陪這個深不可測的藥頭陀玩耍解悶順便被研究,後來他認了藥頭陀當幹爺爺,情真意切地為他打掃密窟,打下手才逐漸讓藥頭陀改觀了看法,不再將他當做工具人,還漸漸地教他一些小雷音寺的功法。
可這樣的日子,費宏過的還是很痛苦,沒了自由,終日假冒藥人,還得變著法兒的討藥頭陀歡心,他覺得著三年比過了三十年還要漫長。
可他能怎麼樣,這裏可是天一教的總部,想死都不用去作,但隻癡呆變聰明這一項就能把他吊起來拷打,看著一臉興奮正在床鋪上洗牌的藥頭陀,他歎息一聲,隻能繼續奉陪,以窺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