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如入寶山(1 / 2)

斷頭山中,一群毛色微黃的六足猿猴在樹林中遊蕩,嗅著人味兒朝東麵而來,它們腋下長出的雙足中攥著石塊,但凡發現活人就投石砸死,那些活人都脆弱的很,一砸就死,吃起來也可口,是這些哭吼群心中絕佳的美味。

突然,領頭的大哭吼停下腳步,翻身攀附著樹幹朝上爬去,它躍上茂密遮天的樹冠,看向前方樹冠上站著的白衣活人,眼睛睜大,嘴巴大張,發出一陣猶如嬰兒啼哭的嚎叫聲,腋下雙足扔出兩塊石頭,那白衣活人隔空一掌拍出,碩大的杏黃掌印擊碎他飛擲而來的石塊,印在它身上,將大哭吼帶著在樹冠之上滑行二十餘步,那大哭吼發出淒厲的啼哭聲,身上毛皮被掌風擠壓裂,露出血肉,其中關節碎裂,肌腱撕開,大哭吼四肢垂落,直接從樹頂摔落下去,一群二百隻出頭的哭吼都回身朝大哭吼奔來,它們的組織性比沙蛇高多了,落下之後將渾身飆血的大哭吼團團圍住,其中一隻體型比大哭吼隻小了一點的哭吼伸出指頭戳了戳它,大哭吼繼續發出啼哭聲,卻沒有動彈,那哭吼血紅的眼珠一轉,四足高舉成拳朝著大哭吼腦門砸去。

周圍的哭吼見此連忙發出聲聲興奮的啼哭,半數高舉四足拍起手來,儼然提前過節般熱鬧,白雲子從樹冠掠下,在大樹上輕輕一點,無聲無息地飄蕩過來,見哭吼群圍在一起另立新王,便伸手在背後的劍鞘上一拍,一柄精鐵打造的長劍飛出劍鞘,握在手中,他輕輕落地,見那新的哭吼王生生扯掉老哭吼王的腦袋,示威一般在哭吼群中嚎叫,便運氣凝神,舉劍斜撩,一道蔚藍色的劍氣自地下飛躥過去,背對著他的哭吼們正在為新王喝彩,擋在劍氣線路上的六隻哭吼先後發出撕裂聲帶的啼哭,十二瓣哭吼屍身朝兩旁炸開,炸了周遭哭吼一身內髒鮮血。

啼哭的哭吼群突然安靜下來,直愣愣地望著舉著舊王腦袋的新王被當場劈開,剛猛的洛水劍氣去勢不減,將其背後搖旗呐喊的三隻哭吼一並劈死,全都齊齊會後望向始作俑者。

白雲子提劍在身前劃下一道劍氣,落葉炸起,腳跟前炸開一道溝壑,他右手一甩,鐵劍回鞘,伸手指著腳下的溝壑道:

“我知道你們聽得懂人話,那我便不再客氣,擅過此溝者,死!”

哭吼群聞言齊齊退了半步,他們是六品妖獸,已入中品妖獸範疇,神智已開,吃人隻是因為人好吃,且人妖不兩立的道理深入猴心,老大又時常帶著他們出山捉活人來吃,養成了吃人的習慣,可它們也知道,眼前這個人招惹不得,沒見前後兩任老大都這麼輕易地被做掉,它們還沒傻到如那些低品妖獸一樣,為了吃一口美食不要性命。

畢竟,山中水果、靈智未開的低品妖獸,乃至野獸、獸親,也是可以吃的。

哭吼群中一個最為高壯的走了出來,學著人樣四足相合行了個怪異的拱手禮,身下雙足微微屈膝,表示服軟,見這個白衣人類點了點頭,便回聲衝眾哭吼啼哭了一聲,眾哭吼戒備地望著這個恐怖的白衣人類,緩緩後退,直退了二十步,才調頭嚎叫著攀附上樹,朝著西邊老巢歸去。

白雲子退回林外,摸出腰間竹笛,一陣似模似樣,但也不算好聽的笛聲傳出,過了片刻,山頭那邊有笛聲傳來,那笛聲要悠揚好聽得多,隨著笛聲由遠及近,青鳳牽著馬跟在虎子身後,領著車隊緩緩地出現林子外的山隘口上。

虎子照舊一陣小跑過來,激動地望著笛子技巧不純熟的白雲子,口稱師尊,白雲子指了指那片野林子,他連忙蹦跳著朝後招手,立馬有五個獵戶跟了上來,領頭正是他舅舅胡大虎,另外四位是車隊青壯,這幾日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便跟在胡大虎身邊當起了獵人學徒。

這胡大虎也是倒黴,把銀子送回去後,一說情況,被他姐捏著擀麵杖追了兩條街,他本來也是光棍一匹,沒錢結親,父母也是窮人,沒留下多少遺產,好在姐姐嫁了個老實的丈夫,胡大虎便跟在身為獵戶的姐夫手底下幫閑,漸漸地學了一身本領,後來姐夫打獵未歸,堡子裏的人隻說姐夫死了,他就挑起了姐姐一家的重擔,領著大外甥閆小虎打獵為生,供養小外甥閆小龍學武,也算湊合著過日子而已。

麵對暴怒的姐姐,胡大虎隻能硬著頭皮追上了車隊,腆著臉和青鳳討價還價了一番,拿了十兩銀子揣在身上,跟在了閆小虎身邊。

這六日,閆小虎與胡大虎是長見識了,三日前到了泥崗村外,當時已是黃昏,泥崗村內嘶吼之聲不斷,那響動傳入人耳,就像粗麻繩套在脖頸上越收越緊,胡大虎打起了退堂鼓,準備退五兩銀子拉著大侄子跑路,車隊中的那位白胖老者與領隊的青鳳一合計,就單槍匹馬地撲進了村子裏,接著村中火起,四隻帶翅膀、渾身紅皮,瘦骨嶙峋的牛頭人身怪撲閃著自村中飛出,四怪哞哞叫著朝村中噴吐液態狀的火焰,滿村牛叫不止,火焰洶洶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