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眾人都睡得很沉,這種精神上的壓榨讓所有人都沒多少八卦的興趣,直到翌日大早,晨訓的廣播把眾人從床上吵醒,黃天邦起床氣最大,坐在床頭破口大罵:
“就知道欺壓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
“你少說兩句,隔牆有耳。”
“馬班長,你當然不覺得有什麼了,你是體製內的,我特麼一個街頭混子怎麼就不明不白地被你們剝奪自由了?”
“討打是吧?”
馬漢怒視黃天邦,他第一個起床,換好了這套純白的運動型緊身衣,不出所料地被內定為了調查一班的班長,黃天邦作為班裏至今仍舊沒有服氣的刺頭,從十分鍾前就開始喋喋不休地咒罵調查局和當官的,聲音賊大,讓同一個宿舍的四人都不勝其煩。
馬漢覺得自己是最冤的,他不就手欠眾籌了666塊錢嗎,拿到遊戲頭盔的時候想著反正都花錢了,就上去玩玩,結果就把自己一個刑警大隊長給玩成了第一調查班的班長,一想起這事兒還是他自己挑頭上報的,腸子現在都悔青了。
一想到還在讀小學的丫頭和賢惠的妻子,還有老家種地的父母可能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了,他就心中不是個滋味,見黃天邦還在那裏瞎嚷嚷,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黃天邦也是個猴精,見狀連忙躲開,一下跳到桌子上大吼大叫起來: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行了,行了,都生死攸關了,你還在這兒鬧騰,你不想活,我們還想活呢!”
“關你屁事!老子就是不服咋的,憑什麼他們讓老子做什麼,老子就得做什麼,哎哎哎,別走啊,你們難道就一點都不想反抗嗎?”
“拿什麼反,拿頭反啊!”
室友們紛紛走出宿舍,跟著守在門外的黑衣人朝明亮的甬道深處走去,黃天邦見沒人搭理他,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了出來,兩個女隊員單獨住在另一間宿舍裏,姍姍來遲後調查一班七人全員到齊,跟著人坐上電梯,來到了市警察局的內部運動場。
運動場中,有四個身穿白大褂臉上蒙著口罩的人,七人被領到跟前,白大褂打開一個合金盒子,取出裏麵的淡藍色液體朝眾人解釋道:
“這是帝國特種部隊使用的代謝加強針,雖然沒有像科幻片裏那種肌肉強化針一樣變態,但已屬於保密等級S的頂尖軍用藥劑了,從今天開始,你們每人每天要注射一針,然後輔以調配的營養餐及合理的運動方式,六天時間足以讓你們的力量、反應、靈活度、耐性上一個層次。”
七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連最跳的黃毛在周圍一圈兒蒙麵武裝人員的注視下,也隻能乖乖就範,注射了代謝加強針後,他們每個人都領到了一餐盤的各種形狀顏色的藥片和六大杯顏色不同,粘稠度不同的液體,在這些蒙麵武裝人員的逼視下,七人表現各異地吞服下這些東西,休息了半個小時,然後就接到了十五公裏負重越野的命令。
兩輛軍用卡車拉著他們朝著鵝城西北角的小坨坨山而去,車上的蒙麵人都正襟危坐地端著槍,采取人盯人戰術死死地看顧著他們,黃知羽被對麵的蒙麵人看的難受,幹脆閉眼去搬運身體中的洛水內力,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才醒轉過來。
“這都能睡著,也真有你的。”
蒙麵人拽了拽他,黃知羽不好意思地低頭跟著下了車,接過20斤重的負重包,黃知羽第一次感覺到了精神重壓的另一麵,肉體的重壓。
“跟上我的腳步,快!”
一名蒙麵人背上負重在前頭領路,七人跟在後麵踩著崎嶇的小路上山,前麵二百多米還好,咬咬牙勉強能跟上,可二百米後眾人就有點臉青白黑了,馬漢倒是能跟上,誰叫人家底子好,可剩下的六人幾乎都沒堅持過鍛煉,尤其是兩個女生,朝上爬了二百多米就滿頭汗出如漿,雙腿灌鉛、肺部就跟拉風箱一般發出哮喘前兆的撕裂音。
“跟上,跟上,不能停,哪怕爬也得給我爬到終點去!”
後麵的蒙麵人可不會對她們客氣,推推搡搡地就把腳步越來越慢的女生朝前送,黃知羽跑在最後麵,即便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但新身體的底子實在太好,渾身上下的肌肉在達到極限時都能霎時間萌發一股股新生的力量,四肢百骸如沐甘霖,精神如紅牛過腦,興奮異常,但他就是不願跑,看著前麵兩個大張著嘴,如瀕死的魚般搖搖欲墜的女生,他跟在屁股後麵渾水摸魚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