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旅途奔波苦,在旅途中成長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黃知羽且聽外麵傳來聲音:
“你家娃娃倒是可愛,就是娘子太過......”
商隊護衛是兩個精壯漢子,穿著灰布勁裝,走在隊中,一來二往,和陳訓混得熟了,便時不時搭話以解旅途勞頓,這家子男主人倒還幹練,娃兒也可愛,就是女主人太有礙觀瞻了,
不過陳訓是個人精,隻是笑著調侃:
“邊陲之人,年紀大了,娶親不易,生兒子就行。”
“說的在理,哪像我這兄弟,滿腦子的青樓流鶯,不太踏實。”
“大哥說的哪裏話,貴兄弟有誌向,那是好事。”
“好個......”
“劉護衛,前麵出事了!”
前方傳來一聲呼喝,劉護衛住了嘴,策馬招呼兄弟追過去,這個夷州來的商隊不長,總計十輛大車,六個商人眷屬、八個雜役、十名車夫、四名護衛。他們特意與後麵的旅人保持了百多米的距離,一直充當著先鋒的位置。
稍時,陳訓牽著毛驢湊到前方,黃知羽努力地從籮筐裏探出頭來看去,卻見一座塢堡立在前方,堡上有銘曰“奮進堡”,堡牆四周圍了粗大削尖的木樁,有木柵欄厚木大門一座,此時大門已被毀掉,木屑木棍散亂於門口,地上有一道彎曲的粗大泥痕,朝著路邊野林而去,幾片幹涸的血跡潑灑在地,四個護衛正蹲在那裏商議著什麼。
領頭的護衛搖著腦袋走回來,對商人老板道:
“走不了了,得繞路。”
商人老板站在車前,眼睛眉毛全聚一塊,一臉苦相,大呼委屈。
“不能再繞了,錢大哥,我這夷州茶葉都嬌貴的不行,再淋雨就全毀於一旦了,你說個價,我加錢。”
錢護衛臉色一陣糾結,錢好賺,但也要有命花啊,他反複斟酌了一遍得與失,最後無奈地指著拿道三丈寬的泥痕道:
“息黃大蟒,磨盤大的腦袋,一口能吞三人,怕不?”
商人臉色如豬肝,妖獸,又是狗娘養的妖獸,他一路走來,為了躲避這些天殺的妖獸,已經饒了三個多月,夷州那邊還好,地勢狹長,南北二路都有夷州本地大派駐紮,妖獸都被壓製到山中巢穴,輕易不敢出山茲擾百姓。
過海的時候也算安穩,膠州的東海派有大船在固定的航線上巡弋,收取少許護航費,海中妖獸也從航道上驅趕遠遁。
可一上岸到了膠州就開始鬧幺蛾子,不是殺人蜂過境,就是災狼搬家,東海派這個在海上混飯吃的又和膠州本地的東冥派有過節,上岸就大打出手,本地的幫派更是忙著爭權奪利,無人照拂這商路的安全。
隻有大漢朝廷還在勉強維持著幾個半死不活的兵站,可那些連武人都不是的大頭兵怎麼可能是食人妖獸的對手,縮在兵站範圍內就不出來,本地的太守刺史也見不著,商人無奈隻能高價聘請來了四名據說是開過蒙,距離大考隻有一線之遙的護衛。
這四名高價聘請來的護衛卻半點用處都沒有,一開口就是加錢繞路,這再繞下去,他高價從夷州賣的奈良茶葉就快生黴了,五萬多兩銀子眼看著就要打水漂,自己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錢大哥,每人多給二兩......”
商人還想誘惑一番,錢護衛卻伸手阻攔道:
“不是不想賺,這裏既然有息黃大蟒的蹤跡,便非我等能製,那東西打千米遠就能聞到人味,為今之計,隻有趕緊逃回南渡鎮,請那裏的老爺出手,或許還能......”
錢護衛未在明言,請那些仕人出手,給錢都不行,要看他們有空沒空,甚或有沒有那個心情。
當今之世,妖獸巢穴如雨後春筍般遍地開花,仕人能顧得了郡府縣鎮的周全,這種小塢堡,還真沒人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