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兩條以上,才有抽煙的嫌疑,”他說得很篤定,“你並不符合。”

黎曉眨了眨眼睛,睫毛小蝴蝶似的撲閃著,心想這裏頭的門道居然有那麽多?

咦,不對啊。她跟他見麵也沒幾次,他對她的觀察已經細致入微到這個地步了嗎?

黎曉像是抓住了什麽重點,雙手撐著椅子,湊上前去,問:“那我身上是什麽味道?”

兩人現在靠得非常近,近到他足以能聞見她身上沁人心脾的幽幽香氣——宛若月光下被露水打濕的鳶尾花。

季扶傾卻並不想聊這個話題,他再度回到主題:“所以,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去買煙?”

黎曉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烏黑的眼珠子很亮,像是有星星墜入深海。

她展顏一笑,無所畏懼地說:“我就不能是好奇,想試一試?”

話音剛落,季扶傾的臉色頓時冷若冰霜。

“黎曉,你的好奇心就這麽重?”他的嗓音也變得冷硬起來,跟剛剛截然不同。

黎曉被他的變臉怵了一下。

果然,一切都是假象,虧她還以為他是個好人。

“好奇心是萬惡之源。試一試,通常就是墮落的開始。”季扶傾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情緒,“你對自己這麽不負責任,你爸媽都不管教你嗎?”

這句話刺中了黎曉的痛處,她眼睛裏的神采倏然暗了下去,長期以來堆積的負麵情緒隨之爆發。

“季扶傾,你這麽討厭我,幹嘛還要來管我?我看你是當官當上癮了吧!王主任都沒你這麽愛管閑事!”

想到自己之前被他拉黑,她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管我?就算我爸媽不管我,輪得到你來管我嗎?”

素日裏甜美可人的形象蕩然無存,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變成什麽了呢?一隻長滿尖刺的小刺蝟。

待她發完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氣,季扶傾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電話鈴聲響了。

見黎曉情緒穩定下來,他這才不情不願地接通電話:“喂,媽。”

“有點兒事情要處理。”

“能不能別問了?”

“我等會兒就回去。”

……

黎曉聽著季扶傾和他媽媽的對話,心裏更加難受。

他是被父母疼愛的孩子,和她不一樣。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全天下的孩子都有父母管教,這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想法才是最傷人的。

想到這裏,黎曉委屈得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她克製著不發出哭聲,生怕母慈子孝的溫馨場景混入不和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