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嘴角一抿,笑意霎時展露,燦爛得讓陳朝暉目眩,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手已經被周衛輕穩地握著,拉過去。

彭彭彭!陳朝暉口幹舌燥地發現自己無法收回手。彭彭彭!心跳好快!看看疊在一起的手,再看看離手越來越近的小狗……不,應該是離小狗越來越近的手……她腦袋暈了,不知道是緊張、畏懼還是害羞……

霍!摸到了!陳朝暉的手終於放在了小狗如緞般的肌膚上,手中傳來的前所未有的觸感讓她放鬆了不少,在大手的引導下,她的小手輕柔地撫摸著小狗……嗯,憑良心講,這種感覺其實……還不賴。

陳朝暉的反應讓周衛不小心笑出聲,她訕訕地解釋:「原來小狗的皮膚是這樣的,很光滑很好摸。」所以她才會不捨地又摸了幾下。

周衛挑眉,壓住她的手,不懷好意地說:「人的肌膚更是光滑更是好摸,要不要摸?」

要不要摸……

陳朝暉一下子甩開他的手,「蹬」地站起來,臉一下子憋成紅番茄:「你、你、你……胡說什麼!」

周衛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手中的小狗被她有點尖銳的叫聲嚇醒,睜開眼睛,汪了一聲。

陳朝暉倏然一僵,大氣都不敢喘,死死地盯著小狗。

周衛趕忙安撫小狗,很快讓其睡下。

「看你大驚小怪的。」他責備地掃了她一眼,把小狗嚇醒他是無所謂,可她不是自找麻煩麼?

她大驚小怪?陳朝暉頓時啞口無言。誰讓他說這麼奇怪的話,讓她大驚小怪!

「中午的時候你過來給它餵奶,飼料它還吃不了。」周衛說,直接將剛才的詭異忘記了。

沒有人家厚臉皮,陳朝暉隻能忍,她說:「每天?餵多少?」

「你可以隔天不吃午飯?」周衛反問,又說,「奶粉就在櫥櫃裏,我會把說明放在奶粉旁邊,你照著辦。」

陳朝暉看看那隻好命睡著大覺的小狗,估計著它的傷害值,勉強同意。

「你說,該給它起什麼名字呢?」周衛突然想起這件大事,總不能老是小狗小狗地叫,眼前的姑娘似乎就不樂意聽到「狗」這個字。

「小白兔。」陳朝暉直覺就想到這個名字。

周衛默。

「……它是金色的。」這個姑娘,該不會是想叫人家小白兔,人家就真的像小白兔那樣無害吧?

「……那叫小金兔。」從善如流。

周衛歎氣:「不是顏色的問題。它是狗,不是兔子,更重要的是,叫它小什麼的當然可以,但你不要忘了它是會長大的。」

陳朝暉沉默了半天,嚅了一句:「……那叫獸獸?」夠名副其實了吧。

「壽命的壽?」周衛白牙一閃,笑得很故意,「好名字,壽壽,好壽壽,周壽壽。」

陳朝暉默……這個人肯定是故意的。

「壽壽,乖兒子,爸爸抱。」周衛笑得不亦樂於。

而陳朝暉徹底石化,兒子?爸爸?這、這……實在是太相稱了,一個禽獸兒子,一個比禽獸還讓人恐懼的老爹……

好不容易將小狗的事告一段落,周衛看看表,對陳朝暉說:「今晚你就住下吧,現在太晚了。」

然後也不讓陳朝暉有抗議的餘地,就把她推到臥室裏,自己則宣稱要在書房研究明天要上堂的案子。

起碼要讓她說句話吧……陳朝暉無語地看著房門。

門突然開了,周衛走進來,說:「牙刷就放在下麵的櫃子裏……你在幹嘛?」

「沒有、沒有,謝謝……」陳朝暉慌忙往浴室奔去。

周衛看了一會兒,慢慢關門離去,剛才他好像忘了敲門……

陳朝暉找出牙刷,滿腹心事地刷著牙。說什麼不要客氣,怎麼能不客氣呢?就算是周衛,也還是陌生的男子……讓她睡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臥室裏,她怎麼睡得著?

正想著,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一條信息。

「記得反鎖,晚安!」

周衛的短信……

手動了動,給他回復:「你也晚安!」

這個人,必定知道她心中的不安……她好像更加難以入睡了。

臥室的燈滅了,裏麵的人應該睡下了,周衛暗笑。明天哪裏有什麼上堂的案件?不過是留她的借口。如果她是高強厚壘的城堡,那他就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細雨,看她怎麼攔……打蛇打七寸,追女對要害,他就不相信他這一招沒有用……唉,不過那是後話了,現在他的首要難題是要怎麼度過這溫香軟玉在旁,自己則喝咖啡提神的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