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憋著一口氣走回寢室,不想承認此刻的心情就是所謂的「吃醋」。那個楊景,還真是瞭解陳朝暉,不過那是當然的,人家畢竟是前男友。說什麼請不要傷害小暉……他何嚐沒有發現陳朝暉貌似無害的個性中隱藏的這一點?

楊景說她敏感,實在是太……溫和了,陳朝暉豈止敏感,簡直是惡劣,隻要傷害過她的人都會被她打入冷宮,永無翻身之日。雖然這段時間在他的刻意安排之下,陳朝暉好像跟他很熟了,其實不然,他時不時能感覺得到她的隔閡。舉個例子,今天如果是他付的飯錢,那麼她必定會用其他方式還他的錢,一如當初那頓早飯……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一直想把他們之間的停在最初認識的關係上,不想有任何進展。

連機會都不給,他能怎麼傷害這樣的她?明著來或是像她二哥那種陰著來的,他都能見招拆招,可是她偏偏躲在象牙塔裏讓人愛恨不得。

你有金鍾罩,我就不能有鐵頭功麼?周衛恨恨地想著,掏出手機撥下最近經常在撥的號碼。

電話剛接通,他還沒開口,陳朝暉有點慌亂的聲音就傳過來:「你、你在哪兒?」

「回寢室的路上。」周衛心中一憂,語氣冷靜地回答。

「那、那你可以過來一下嗎?我在XXXXXX。」

她語氣的慌亂、急促讓周衛有點在意,轉了個方向,很快便到了她所說的地方,結果啞然失笑。

原來陳家姑娘上完自習,想去吃飯,下樓時卻被一隻可愛的京巴狗攔住去路。

看到她望眼欲穿的樣子,周衛突然很滿足這種被她需要的感覺,但是對於她的畏懼,他真的無法恭維,不就是一隻京巴狗,至於怕到抖成篩糠米一般?

看她臉色都變了,他才走過去,假裝不知情問:「怎麼了?」

「狗……」陳朝暉飛快地揪著他的下擺,一手顫啊顫啊地指著外麵那隻正在齜牙咧嘴的狗。

周衛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說:「看到了,很可愛。」

陳朝暉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愣:「可愛?!你不覺得它看起來有點嚇人有點激動有點憤怒有點想咬人的樣子?」

「不覺得。」周衛忍住心中的笑意,佯裝平靜,天知道,她平時說話絕不會尖嗓子的。

陳朝暉急了:「既然這樣,難道你就不想去逗逗它,順便遛遛它之類的?」

「完全不想。」周衛心中一笑。

陳朝暉張張嘴,不曉得該說什麼,她真的好怕啊……

不得了,她要哭了!周衛也意識到自己玩過頭了,趕緊拍拍她的腦袋:「我開玩笑的,千萬不要哭啊。」

「我沒有哭!」

她是沒有哭,她隻是差點要哭而已。

周衛沒有揭穿她,很自然地將手放在她的肩上,說:「我們走吧。」這種感覺真是……太舒服了,怪不得街上那麼多男的喜歡摟著女伴,原來將一個人摟在自己的懷抱中,是如此充實的感覺。

「我害怕!」陳朝暉腳底像生根一樣,不願意往前挪半分,她根本無暇顧及他們的姿勢是否有礙觀瞻。

唉,不要怪他太放浪,周衛低頭將陳朝暉輕鬆抱起來。

「……師兄?」陳朝暉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正一步一步往外「移動」。

周衛回以燦爛一笑:「這樣比較有效率。」

陳朝暉:「……可以放下來了。」已經走很遠了,很多人看著……

周衛對她的提示置之不理,繼續抱著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你不重。」

陳朝暉默,那不是重不重的問題吧?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怪?」

周衛看了看周邊將他們視為怪物的同學,將陳朝暉放下,鄭重其事地說:「我是男人,抱自己的女人有什麼怪的?」

陳朝暉華麗麗地被這句話擊潰了……

咳,他說了什麼……

「……師、師兄?」陳朝暉腦袋一片空白,不由得結結巴巴起來。

「都快12點了,去吃飯吧。」周衛竟然話題一轉,彷彿剛才說的隻是「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你……剛才是不是表白了?」陳朝暉雖然覺得很難以置信,但是凡事認真的個性讓她無法假裝沒有聽到,厚著臉皮問清楚。

周衛垂目看著她,說:「誰說我表白了?我不會向任何人表白的。」表白,是向愛慕的對象傾訴自己內心的情感,等待對方的答覆,決定權在對方,這種事他是不會做的。這麼難得他對一個女孩子感興趣,怎麼會允許有被拒的可能存在?剛才的話,不是表白,而是宣告,宣告周衛正式向名叫陳朝暉的城堡發動攻擊。

「哦……」陳朝暉看著他比平日更認真嚴肅的表情,心中既釋然又有點莫名的失落。既然他說不是,她就很烏龜地相信了他的話,不再考慮這些令人喜令人憂的情絲。

愛情,一向是麻煩的東西,還是不要接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