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回家
給周衛發了條短信,說要還錢給他。
周衛很久之後才回了短信,說,不用還了,要真算下去,還會有很多沒有算清的帳,不必在意。
陳朝暉默,他當然不用在意,反正欠人家錢的人又不是他。不能貪別人的東西,是她從小就被教育的信條之一,欠債不還,她怎麼能做?
不過,山不轉水轉,他不收,不代表她沒有辦法還,隻需稍稍努力一下下就完成了。
很快到期末了,不管平時勤奮還是懶惰的人都紛紛埋頭苦讀,直麵慘淡的期末考試。與此同時的是暑假車票的訂購,也同樣是件令人痛苦卻不得不做的事。
楊景打電話給她,商量一起買票的事。
雖然陳朝暉直覺他倆之間的關係現在實屬尷尬,但是因為兩人的家相距實在近得不得了,又加上楊景先前已經跟她說過這件事,她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把學生證和錢給他拿去買票。
對此,靜靜發表了一番見解:「你們倆還是做朋友算了,反正做情侶的時候也跟做朋友是沒什麼差別。」
怎麼會沒有差別呢?陳朝暉不解,明明兩人的身份都不一樣了,關係怎麼還是不變呢?
靜靜卻隻是笑得奇怪,沒有回答。
「會不會楊景想在回家途中破鏡重圓,再奪美人心?」小溪滿是言情的腦袋閃過這樣一個劇情。
「很狗血。」東燕嗤之以鼻,「楊景那麼喜歡被虐?你以為他是愚公的後代?還有,再奪?你確定他曾經奪過?更關鍵的是,誰說陳朝暉是美女?」
三顆腦袋齊刷刷地看向滿頭霧水的某人,然後靜默。
真是受不了!陳朝暉決定拋棄追問「楊景喜歡被虐」是什麼意思的想法,背上書包上自習去。
「雖說不是個大美女,小美女也不是,但是起碼還是蠻秀氣的,怎麼……」東燕感慨啊感慨啊,翻翻書,終於忍不住手癢還是啟動電腦。複習啊什麼的,明天再開始吧。
小溪也不無唏噓:「怎麼就是個感情障礙者呢?可憐的楊景……」
靜靜美女卻很不美女地翻了個白眼:「哼,他怎麼可憐了?他才是可恨的,打著追求的旗號而來,試著相處幾下,發現沒有進展就撤了。就算小暉是再怎麼冷感的人,內心也會受到撩撥的吧?在努力喜歡上他的時候被甩了,你說誰更可憐?」
唉,這情情情,難難難啊。
室友的話,陳朝暉明白了一些,又還有很多不懂。分手後,她就再沒和楊景聯繫,雖說還是朋友,可是要怎麼麵對呢?從B市回到G市的二十多個小時,她應該跟坐在身邊的楊景說什麼呢?她有點慌張也有點茫然。堅信「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的她立刻暫停複習的進度,認真地規劃以後要說的話。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還沒等楊景買到票,陳朝暉就被一通急電召喚飛回家裏了,連期末考試都隻能申請下學期緩考。
聽到陳朝暉在電話中急躁的說明,楊景沉默了一會兒,說:「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急。車票我會幫你退的,回家後我再找你。」
「嗯,謝謝。」陳朝暉感激他的理解,掛了電話後急忙坐上出租車奔往機場。
阿姨打電話給她說,奶奶病危,讓她趕緊回去。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一下子就傻了,等回過神的時候,眼淚已經濕了一臉。
奶奶身體一直不好,中醫出身的爺爺就千方百計找法子,近幾年剛有一點起色。她以為這個好兆頭會一直延續下去,沒料到……
下了飛機,坐著出租車直接到了市第一解放軍醫院。還沒走到病房,就看到李雲蔚靠在門邊,一臉憔悴。
「大哥。」她撲過去,抓著他的胳膊,壓著嗓子緊張地問,「奶奶呢?怎麼樣了?」說完,眼淚再度不由自由地流了下來。
李雲蔚趕忙摸摸她的腦袋,安撫道:「真是個小孩子,說哭就哭。外婆已經度過危險期了,醫生說好好休養就好了。別哭了,別人看了還以為真出了什麼大事呢。」
「你說真的?」陳朝暉鬆了一口氣,眼淚依舊不止。
李雲蔚頓時那個惱啊,這種事能說笑的嗎!在她心裏他有這麼不正經嗎?……雖然平時他的確有點喜歡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