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忻澈放棄地嘆口氣,心疼地看著睡不安穩的劉天賜,“當時知道尉天後,聽張嬤嬤說芋頭很喜歡和他在一起,又得知兩人的緣分頗深,想著讓小芋頭高興,咱們也就沒插手他們的事。哪裏想到芋頭竟這般在乎尉天。早知如此,當初該阻止芋頭與尉天在一起。”
“這種事誰都料不到。”劉惜賜說完,冷哼一聲,“就像誰都猜不到那個霖南尚竟有戀童的嗜好,戀童也就罷了,還喜歡……”
“惜賜,別說了。”白忻澈的臉色立刻變得極差,“我一想到芋頭差點落入那人的手裏,我就後怕。連我們這些大人聽著他那些變態手段都受不了,可想而知當時芋頭有多怕。”
輕柔劉天賜淤青的左臉,劉惜賜陰狠地說:“我跟二哥說了,那霖南尚不能死,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讓他也嚐嚐他喜歡用的那些手段。聽離兒說,他那個女兒欺負過芋頭,我劉惜賜的寶貝弟弟可不是讓能讓人欺負的。”
白忻澈沒為霖南家的人求情,能狠下心傷害什麼都不懂的劉天賜,能對一個孩子做這種事的人,不值得他求情。至於霖南家其他那些無辜的人,白忻澈也保持了沈默,若不讓那幾人發洩出來,芋頭和尉天更不可能在一起。
……
跟著父王進了隔壁的屋子,劉饕剛關上門,胸口就挨了一掌。趔趄了兩步,劉饕跪了下來,臉上依然平靜。
“父皇和父王是怎麼交代你的?!”藍韻嶸反手又給了劉饕一掌,劉饕咳了兩聲,嘴角滲出血絲,劉饕卻沒理會。
“孩兒沒有照顧好小皇叔,請父王責罰。”劉饕絲毫不辯駁,低聲道。
走到椅子邊坐下,藍韻嶸緩緩開口:“饕兒,身為儲君你要記住,無論是何事,都不可能有絕對的把握。這次若不是你對自己的計劃太過信任,你小皇叔也不會出事。饕兒,不要再讓父皇和父王對你失望。”
“是,孩兒謹記父王的教誨。”劉饕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藍韻嶸“嗯”了聲,讓劉饕站了起來。
“饕兒,過來。”
劉饕走了上去,然後被藍韻嶸轉過身去,後背貼上一隻手。胸口的疼痛慢慢緩解,劉饕吐出口淤血,這才擦了擦嘴角,轉身看向父王。
“把那個尉天的事跟父王說說,離兒跟我告狀,說你欺負她和芋頭。”沒了剛才的嚴厲,神色放緩的藍韻嶸多了幾分慈愛。
“孩兒不過是不再讓小皇叔和那個尉天見麵。”劉饕平淡地回答。
藍韻嶸的眉峰又皺起,厲聲道:“過兩年你小皇叔自然會忘了他,離兒真是胡鬧。這件事哪怕你皇爺爺同意也沒用。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他對你小皇叔安地是什麼心。”
劉天賜對尉天的依賴讓藍韻嶸意外,但他不相信有人會真的喜歡上自己這個永遠長不大的麼弟,而他更不放心把麼弟交到別人的手裏。
“父王,皇爺爺知道了嗎?”劉饕的眼中劃過憂慮。
藍韻嶸搖頭,語氣沈重地說:“父王不怕你皇爺爺擔心,隻怕你皇爺爺自責。”
……
……
“天天……沒有……”劉天賜小聲哭著,在胸口摸來摸去。
“芋頭,三哥不是說了麼,天天去抓壞人了。”劉惜賜的心情非常複雜,他和二哥一樣不相信尉天會真的喜歡上自己有些特殊的弟弟,可劉天賜醒來就找尉天,讓他分外擔心。
“不是不是……”劉天賜搖頭,蒼白的臉上滿是淚,“沒有,沒有。”劉天賜不停摸胸口。
劉惜賜和白忻澈不明白劉天賜到底說什麼沒有了,坐在一旁一直未吭聲的劉饕拿出一塊玉珮,道:“小皇叔,是不是要這個?”
劉天賜抬頭看去,立刻不哭了,伸手拿過來寶貝地握在手裏,虛弱地笑起來:“天天,天天。”
“饕兒?”白忻澈問。
“那是尉天的。”劉饕閉上眼,淡淡地回到。
見兒子生氣了,白忻澈看看劉惜賜,然後掏出劉天賜衣襟內又回來的荷包:“芋頭,把你的寶貝放進來吧。”劉天賜趕忙放進去,收緊荷包,拍拍。然後從三哥懷裏爬出來,爬到劉饕跟前,無力的雙手抱住侄子:“饕兒,好。”
劉饕把劉天賜抱進自己懷裏,睜開雙眸:“小皇叔,睡吧,饕兒陪你睡。”
揉揉眼睛,劉天賜凝視劉饕的雙眸,吹了幾口氣,小聲道:“饕兒,不氣。”
劉饕的嘴角微微上揚,美麗的麵容立刻顯得柔和不少。劉天賜見狀深深一笑,放心地垂眼,在天天的陪伴下,緩緩睡去。
“饕兒,你小皇叔吉人天相,會沒事的,你別自責。”劉惜賜開口。
“嗯。”劉饕似乎困了,又閉上眼睛。
劉惜賜疼愛地摸摸侄子的頭,心中嘆息。
馬車緩慢地向京城前進,而此時,皇宮卻已經瀰漫上一層濃濃的低沈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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