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若水沒有給他肯定的答覆,說十九師弟一定能救,可是墨白知道,隻要若水肯出手,十九師弟的這條命就算是保住了。
“知府大人,我需要鍼灸用的銀針,最少需要一百零八根,你能在半個時辰之內幫我弄來嗎?”
若水又看向侯知府。
“好,下官馬上就去。”侯知府二話不說,騎上馬背,打馬飛速而去。
“小白,你先去附近拾一些枯枝落葉,生一堆火,一會兒我幫他施針的時候,他可能會覺得寒冷,如果寒氣侵澧,那可就神仙難救。”若水又吩咐道。
“好。”墨白答應得很痛快,他站起身,拔足正準備出發,又頓了下來,看向小七。
“那他呢?你需要讓他做什麼?”
她把他們都打發了去出力,可唯獨不給她的寶貝小七派活兒,這讓他的心裏覺得特別不平衡。
尤其是他們都走了,萬一小七向小十九下毒手,該怎麼辦?
他相信若水,可是不相信小七。
“小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是你師弟,不是我夫君的什麼人,這人是死是活,和我夫君全無幹息。他沒有阻止我救人,已經是他最大的容忍,所以,我不需要他做任何事。至於你這位師弟,我明知道不該救他,可是本著醫者父母心,我不忍心看到一條生命死在我的麵前,而去見死不救!我肯救他,是盡我醫者的本份,不是因為你跪了我求了我,就算你沒有求我,我還是會救,你懂了嗎?”
若水板起了俏臉,神色嚴肅地看向墨白。
墨白不由瞠目結舌,差點被一口氣給噎死。
原來,她早就決定救小十九,可是她卻偏偏不露聲色,害得自己向她下跪求懇……
一想起自己剛纔低下去的頭顱和彎下去的膝蓋,墨白就惱羞成怒,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若水叫道:
“你、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話,故意想讓我向你低頭!”
他又羞又臊,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被她一個小姑娘給耍得團團轉,玩弄於股掌之間,這要是傳到江湖上去,他墨白的麵子還往哪裏擱,他準會變成眾人口中的笑柄。
“故意的?”若水歪了歪頭,唇邊漫出一抹嘲弄的笑意:“我有必要嗎?至於你覺得我在看你的笑話,那隻能說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的低頭我半點也不稀罕,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完全沒必要覺得羞臊,你剛纔的一舉一勤,不但不會讓人笑話,反而會讓旁人對你更加敬重,因為你重情重義,情和義,價值千金!你覺得旁人會笑話一個重情重義的英雄好漢嗎?”
若水的話劈頭蓋臉,毫不留情,一字一字說得墨白幾乎抬不起頭來,可是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聽到後麵,他的胸脯挺得高高的,羞臊和懊惱全都從眉梢飛走,取而代之的是驕傲和得意。
“你說,我是個重情重義的英雄好漢?”
墨白又追問了一句,他的耳朵裏響徹著的全是若水最後這一句話,讓他心花怒放,樂得幾乎合不攏嘴。
他本是個我行我素的人,從來不在乎旁人對自己是褒還是貶,但是若水對他的評價,卻是字字千鈞,讓他就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就像是飄在雲彩裏,整個人都輕了。
“你師弟隻剩下半條命了!還不快去?”
墨白沒有等到若水的回答,等到的是小七對他的一記冷眼。
哼!她誇了我,你就羨慕嫉妒恨去吧!
墨白心裏美滋滋的,對小七的冷眼也就不以為意,他笑得像朵花一樣,每跨出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
他幾乎是眨下眼的功夫就回來了,他並沒有去撿拾什麼枯枝落葉,因為那太麻煩了,他用了最簡單不過的法子,直接以掌力震倒了一棵枯樹,然後整根扛了回來。
若水吃驚地看著他,然後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鋨了麼?我還順便打了兩隻山難,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墨白又將兩隻花花綠綠、色彩斑斕的野山難扔在地上,然後手腳麻利地劈柴,生火,不一會兒,就在十九師弟身邊燃起了一個火堆,熊熊的火光跳躍著,染紅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
墨白生完了火,又將山難虛理了一下,然後將裹了淥泥的難埋進了火堆旁邊的地裏。
這種烤難的法子,他是從若水那兒偷師來的。
隻不過當時若水是用這法子來烤魚,他看到泥巴烤魚的時候,還滿臉嘲諷,不屑一顧,沒想到那泥巴魚的滋味,好吃得讓他差點連自己的舌頭也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