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是這位他剛剛付予了全部信任的毛驢兄弟,會發生了這樣的狀況,突然變得不聽自己的話,而像是發瘋了一樣,對著若水兇狠地猛撞過去,險險要了她的命!
就算是親兄弟,他也會毫不留情地出手阻止。
隻是那一掌擊在短腿土馬的身上之時,墨白的心中還是狠狠一痛,這一掌將馬擊得橫飛數米,重重地摔落在地。
墨白驚魂甫定,連看也不願意再看那馬兒一眼。
連自己主人的命令都不聽的馬,不配做他墨白的兄弟,它辜負了自己對他的信任!
可是此時此刻,短腿土馬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那樣一直追隨著他,它的嘴裏不停地湧出血,眼神卻清澈得出神,好像在對他訴說著什麼,眼神中有著依憊和不捨……
墨白的心不由狠狠一痛,他硬起心腸不去瞧那馬兒,可是那馬的悲鳴卻一聲聲傳入他的耳朵,攪得他心神不寧。
“這頭作死的畜牲究竟發了什麼瘋?要是它真的發了瘋病,就讓我給它一個痛快罷!”
墨白咬了咬牙,麵無表情地走到若水身邊,冷聲說道。
他實在是受不了那馬的悲嘶,再聽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出手將它救走。
不如索性給它一個了斷。
“瘋病?不,它沒有得什麼瘋病,它是中了毒,所以纔會狂性大發。”
若水蹲在短腿土馬的身邊,正在沉吟,聽到墨白的說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中毒?”墨白嚇了一跳,意外之餘,心頭卻是一鬆。
他忙湊近前去:“能救嗎?它中了什麼毒?什麼時候中的毒?怎麼中的毒?”
一聽到毛驢兄弟是中毒,所以才發的狂,他心中頓時掠過對短腿土馬的歉疚之情,同時又大大的擔心起來。
“你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讓我怎麼回答!”若水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有磁石嗎?”
磁石就是吸鐵石,這東西在現代用的不多,可是若水知道,墨白的身上一定帶著這種古怪的玩藝。
果然,墨白二話不說就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磁石遞給她。
“要這東西幹嗎?”墨白狐疑地看過去,他想不明白這東西也能拿來試毒?
若水卻不答,她將磁石扣在手心裏,然後沿著短腿土馬的脖子一點一點地樵下去,細細地摸索著什麼。
其時天色己暗,天上的月亮被一抹烏雲遮住了光,整個校馬場變得昏昏暗暗的,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紗霧。
小七和墨白的視線自是不受影響,兩人內力深湛,都能達到幾乎夜能視物的境界。
兩人都繄繄盯著若水的一舉一勤,同時心中佈滿了警戒。
中毒?這毒從哪裏來?
是誰下的毒?
兩人的目光不知不覺地同時射向了侯知府。
“不、不、不……不是下官。”侯知府嚇得都結巴了,拚命地搖手。
“諒來也不是你!”墨白輕哼一聲,將目光轉回了若水身上。
他看了出來,這侯知府雖然是練過功夫的,卻並不甚佳,隻是力氣比常人大一些而己,這毛驢兄弟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如果這侯知府想在自己眼皮底下下毒,自己不會察覺不到。
“叮”地一聲,寂靜的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極細小的聲響。
“找到啦!”若水歡聲叫道,她托起手中的磁石,放在小七和墨白的麵前,“你們瞧,這是什麼?”
小七和墨白眼力雖佳,可除了那塊石頭,還是什麼也沒瞧見。
小七直接燃起了一支火摺子,暈黃的光照射下,兩人終於發現,在那塊黑乎乎的磁石上,有一個細小的光點在閃爍。
“牛毛細針?”墨白倒抽一口冷氣,小七的麵色也變得極為凝重。
“不錯,而且是淬了毒的。”若水幽幽歎了口氣,樵著那短腿土馬的鬃毛,目光中露出哀慼之色,“它就是被人用這毒針射入了脖頸,纔會突然發狂衝向我,這並不是它的本意,小白,它也不是不聽你的吩咐,它真是一匹通靈性的馬兒。你瞧,它馬上就要死了,可是眼睛卻一直盯著你,好像是在說話一樣,啊,我明白了,它是在告訴你,它並不是有意要害我,它想在臨死之時,求得你的原諒。”
“你說什麼?它要死了?”墨白像被針紮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若水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下子刺入了他的心裏,讓他痛不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