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臉色一沉,唰地一下放下車簾,不去理會。
哪知道馬上那人本來已經越過了馬車,奔了出去,突然又拔轉馬頭。回了轉來,手中馬鞭一揚,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若水隻見得眼前光線瞬間明亮,側麵的簾子竟然被那人用馬鞭擊落,飄飄滂滂地落在地上。
沒有了車簾的阻擋,那黑衣人咧嘴一笑,越發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若水,邊看邊嘖嘖稱讚:
“不錯,不錯!當真不錯!皮肩白,眼睛大,身材窈窕,呀,可惜不是雛兒!”
他的目光在若水身上上上下下地逡巡著,那猥瑣的目光落在若水的胸前,露出色迷迷的笑容來,又加上了句:“小姑娘,前麵坐著的那個是你男人?嘖嘖,你長得這般花容月貌,挑男人的眼光卻不咋的,本大爺看上了你,你乖乖地跟本大爺走,以後的好日子有得你樂的。哈哈,哈哈哈。”
隨著他的話聲,響起了一片馬蹄聲,十幾個騎著馬的男人圍了上來,一個個長得獐頭鼠目,看著車廂裏的若水,紛紛露出了癡迷之色。
“恭喜老大,此次下山,居然遇上了這等好貨色!”
“老大,還和她廢話什麼,直接擄到咱們山上去,管她樂不樂意,上了老大您的床,她還不樂翻了天去!”
“就是,咱們老大可比她那個瘦不拉嘰的幹癟相公強多了!管叫這小娘子美得冒了泡!”
一眾人汙言穢語,層出不窮。
聽他們的說話,若水已經大概猜出了他們的身份,不知道是哪座山頭上的一幫子匪徒,平日裏想必沒少幹搶掠民女這等惡事,怪不得行事這般肆意妄為。
她的臉上有如罩了一層寒霜,冷冷地看著那群男人。
其中一名匪徒催馬上前,唰地一鞭子重重擊中那車伕的後背,喝道:“停車!快他孃的給老子停車!老大看上車上的小娘子啦!”
那車伕吃了一鞭,痛得臉色都變了,可是看到那一夥人兇神惡煞的模樣,卻一聲也不敢吭,乖乖地停下了馬車,然後整個人往車廂下麵一鑽,抱著腦袋躲著不出來了。
曾太醫氣得手直哆嗦,指著那人:“你們是誰,竟敢這等無禮,就不怕王法嗎?”
“王法?狗屁的王法!瘦猴兒崽子,告訴你,咱家老大就是王法,就是天!他看上的女人,從來沒有跑得出咱家老大的五指山的,你乖乖地把你家娘子送給咱家老大,咱老大一高興,說不定賞你兩錠銀子花花,哈哈!”
那匪徒雙手叉腰,放肆地大笑起來。
周圍的山匪跟著一起大笑,團團圍住了馬車,眾人對弱不禁風的曾太醫餘毫也沒放在眼裏,眼中盡是嘲弄之色,隻等帶頭的那黑衣大漢一聲令下,他們就群起而上,將車中那美貌的小姑娘綁回寨子裏,管她樂不樂意。
曾太醫渾身都顫抖起來,他手無縛難之力,麵對著對方十餘名彪形大漢,自忖無論如何也不是對手。
他悄悄掀起車簾,對著若水低聲道:“太……一會兒我想法子拖住他們,你、你快逃!”
他本來想叫“太子妃”,可轉念一想,萬萬不能泄露了若水的身份,要是讓這夥匪徒聽到了,不知道又會惹出多大的禍事來。
若水微微搖頭。
就憑曾太醫自己想拖住這十幾名大漢,無異於以卵擊石,而自己又怎麼逃?這些人騎的馬匹匹都是良駒,自己就算騎上馬逃了,也會很快被眾人追上。
不過她對曾太醫的好意,仍是暗暗感激。
突然之間,“啪”地一聲,一記馬鞭重重地飛來,正擊中曾太醫的肩頭,登時將他打下車來。
一名山匪厲聲喝道:“你這猴崽子太不老實,鬼鬼祟祟地和你家娘子說什麼?是想勸她逃嗎?告訴你,咱家大哥看上了她,就算是她插上了翅膀也飛不上天去!”
又一名山匪拔出刀來,在曾太醫的頭頂上霍霍虛劈了幾下,喝道:“再敢玩花樣,老子就砍下你的狗頭!”
曾太醫看著刀光如雪,在自己的頭頂盤旋飛舞,離自己的頭皮不過數寸,見那些匪徒個個麵目猙獰,目露兇光,知道他們絕不是說著玩的,隻要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很可能就會手起刀落,砍下自己的腦袋來。
他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在帝都附近,居然從哪裏冒出來這樣一夥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出來,卻偏偏看上了太子妃!
怎麼辦?該怎麼辦才能保得太子妃的平安周全?
就算是豁出了他這條命去,他也一定要擋在太子妃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