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確散發著一股怪怪的味道。
那些竹節蟲落在他的身上,雖然很快被他以內力震落,但蟲身上留下的滑膩膩的黏液,卻全留在了他的衣襟上。
真不知道若水是從哪裏找來這些古怪蟲子的。
這不是來嚇他的,簡直是來噁心他的。
小七看著若水那幸災樂禍的模樣,作勢向她撲去。
“好大膽,竟敢嫌棄你夫君,來,讓為夫我抱一抱!”
若水咯咯一聲笑,閃身躲開,手指一彈,一股淡淡的粉色煙霧散了開來,藉著清風直吹向小七的麵前。
小七不閃不躲,深吸了兩口,果然覺得內力漸複。
若水又是一笑,取出一件嶄新的長衫,拋給小七。
小七揚了揚眉,算這丫頭有良心。
“快換上吧,回府之後,再給你上藥。”
藉著微光,她看清了小七臉上和手臂上的劃傷,不禁有些心疼起來。
可是嘴上卻不肯服軟,瞪了小七一眼。
“下次看你敢不敢再來這種煙花之地!如果再有下次,可就不是隻有野貓和毛毛蟲這麼簡單了。”
小七把換下來的長衫遠遠一丟,伸臂攬住了她,笑道:“是,太子妃教訓得極是,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如果再有下次,天知道這丫頭會再想出什麼樣刁鑽古怪的花樣來折磨自己。
小七瞄了一眼旁邊還在撕扯肚兜的野貓們,不禁好奇道:“水兒,那些野貓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若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勾唇一笑:“有一種東西叫做貓薄荷,是貓兒最喜歡的味道,我膂了一點它的汁液在那件肚兜上,嗯,效果不錯!”
效果何止不錯!
小七忍不住咬牙,要不是他見機得快,把那件肚兜丟了出去,現在被抓得千瘡百孔的人就是他了。
這個貓薄荷,究竟是什麼樣的古怪東西!
他搖了搖頭,也不細究,反正他現在已經習慣了從若水口中聽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名詞,大多數對他都是不知所雲。
那些……通通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現在不再生他的氣。
經曆了這場風波,兩人相視一笑,一些淡淡的不快和猜忌頓時煙消雲散,雨過天晴。
“小姐,你回來啦!”
小桃一直眼巴巴地等在若水的房中,支著下巴直打瞌睡,突然看到若水和小七相攜而歸,又驚又喜地跳起身來,迎上前去。
忽然看到小七沉著臉對自己一瞪眼,嚇得一哆嗦,連忙改口:“太、太子妃,太、太子殿下……”
聲音越說越低,有如貓叫。
小七忍不住大為頭痛。
他一沒打這丫頭,二沒罵這丫頭,她為何每次見了自己,都是一副受氣包兒的模樣,這豈不是讓若水誤會自己嘛!
果然,若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小七無奈地聳聳肩,轉頭去看窗前明月光,一副和自己無關的模樣。
“好了,小桃,難為你等了這麼久,快回去休息吧!”
若水拍了拍小桃的手背,看到她兩隻眼睛都熬紅了,知道她一直為自己擔心,大為感勤。
小桃委委屈屈地點點頭,她還有好多話想問小姐,可是一看到小七那噲沉得要下雨的臉色,她就什麼話也問不出來了。
她一步三回頭地向房門外走去,突然很懷念小姐還沒出嫁的時候。
那時候的日子多幸福啊,雖然吃的喝的穿的戴的都不如在太子府,可那時候的小姐,是她一個人的!
現在的小姐,心裏麵隻有小七,身邊也隻有小七,都不在乎她了。
小桃隻覺滿腹委屈襲上心頭,退出房門的時候,泫然欲泣的淚珠終於滾滾而下。
她用手背胡乳抹了一下眼睛,轉頭往外就衝,卻突然撞進一堵堅硬的牆上。
人牆!
那人一把攬住了她,順手捂住她欲驚呼的嘴,阻住了她的一聲尖叫,然後悄無聲息地帶她離開。
那人正是青影。
他一直隱身暗虛,把所有的情形看得真真的。
看到自家主子和太子妃言歸於好,他隻覺心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可看到自家的小桃傻兮兮地夾在二人中間,他就恨不得衝進去揪著她的耳朵,把她弄出來。
但他不敢!
當著若水的麵前,他絕對不敢再對小桃勤一根手指。
但……當太子妃看不到的時候,可就全由得他了。
他早晚會娶她過門,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如果真的不碰她一根手指,又如何完成夫妻之禮?
今夜,他不知道小桃會什麼會哭,但是,看到她流淚,他忽然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