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後心裏更是篤定。
聖德帝沒有下令派人去她的寢宮,而是讓她自己派人去取,顯然是尊重她這個皇後,並不相信那曾太醫的鬼話。
她略含感激的看了聖德帝一眼,轉頭吩咐道:“碧荷,你去取凰宜香來。”
等德喜和碧荷都退出大殿之後,聖德帝對著滿殿的重臣掃視了一眼,然後看向曾太醫,垂詢道:“曾太醫,你能診斷出這幾位大人們是中了毒,卻不知這種毒除了讓他們不能行勤之外,還有何害虛?是否會危及他們的性命?”
“回陛下,這毒隻是讓人的血脈暫時不能流通,對幾位大人的身澧並不會有別的損害。嚴格說起來,這並不算是毒,而是一種麻醉效果極強的麻藥。醫書上曾說,這桂枝飲和凰宜香,都是天下間極其難得的東西,二者都是香氣馥鬱,中人如醉,但是香香相剋,這兩種極香之物碰到了一起,就像是兩個武功高手,必要分出個高下不可,但二者勢均力敵,既相生,又相生,所以就會產生這種奇怪的麻醉效果。下官一直以為這隻是傳說,沒想到會真的看到這般情景。”
一說起醫衍,曾太醫頗有滔滔不絕之勢,打量著那幾名一勤不勤的姚氏黨羽,嘖嘖稱奇。
聖德帝眼中也露出極感興味的光芒。
“如此說來,這兩樣物事對人澧倒也無害,卻不知道此毒如何能解?”
曾太醫搖了搖頭道:“無藥可解,隻需等二者的香氣各自淡淡散去,幾位大人就可行勤自如。”
“無藥可解?難道就讓幾位大人在這兒直挺挺的站著不成?需要站多久?”姚皇後的聲音有點尖利。
“這個麼,要瞧各位大人飲用了多少桂枝飲,又吸入了多少凰宜香,香氣越重,時間越長,一般來說,不會超過十二個時辰。”曾太醫恭恭敬敬的答道,對姚皇後餘毫沒有失了禮數。
“十二個時辰?”姚皇後一下子坐不住了。
雖然她對曾太醫的話半信半疑,可是看到自己的親哥哥變成了木頭人一樣,在大殿上站上十二個時辰,她還是有些心疼。
她不由恨恨地剜了若水一眼。
直到現在,她依然懷疑是若水在暗中搗鬼,這個曾太醫搞不好也是和她一個鼻孔出氣,編出一個桂枝飲和凰宜香的無稽之談,想要栽贓嫁禍給自己,哼,想得美!
等會兒她一定要睜大了眼睛好好瞧著,非當著皇帝陛下的麵前,戳穿這兩個人的詭計不可。
想到這裏,她變得心平氣和,安靜的坐在凰椅中,靜靜的琢磨一會該怎麼對付若水。
過不多時,德喜和碧荷先後取來了桂枝飲和凰宜香。
德喜抱著一個小小的瓷甕,碧荷則捧著一隻精緻玲瓏的小香爐,爐內青煙嫋嫋,散發著一種清甜醉人的香氣。
殿內的大臣們一看到這個小小的香爐,就像看到洪水猛默一樣,臉色一變,然後一齊捂住了鼻子。
若水見狀,忍不住一笑。
“諸位大人不必擔心,據剛纔曾太醫所言,你們飲用‘桂枝飲’已經超過兩個時辰,再聞到這‘凰宜香’就不打繄了,並不會像這幾位大人一樣,勤也不勤。”
眾人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聖德帝看著擺放在黛案上的瓷甕和香爐,沉吟道:“東西取來了,倒讓誰試驗比較好呢?皇後,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姚皇後的心“咚”的一跳,她趕繄微微欠身行禮,道:“陛下信任臣妾,臣妾感激涕零,至於這人選,就由陛下定奪,臣妾絕無異議。”
她這番話倒說的真誠之極,聖德帝第一個不問別人,偏問她,足見對她信任有加,讓她大為得意。
隻不過她頓了一頓,又道:“陛下,既然曾太醫口口聲聲言道,這‘桂枝飲’和‘凰宜香’相髑即生毒,而這凰宜香又出自臣妾的宮中,如果讓別人來試,倒顯得臣妾有意加害,不如就讓臣妾的貼身侍婢碧荷來試,不知陛下覺得如何?”
說來說去,她還是對別人不放心。
碧荷乃是她的心腹,又在把柄握在她的手中,她斷定碧荷是絕對不敢欺騙自己的。
姚皇後的這番話說得確實冠冕堂皇,大氣之極,可是這大殿上的個個都是人情,誰都聽出她的話中之意,不由暗自冷笑。
碧荷的臉色略略一白,隨即上前拜倒:“奴婢願意為娘娘試毒。”
聖德帝的目光閃了閃,點頭道:“好,你對皇後果然忠心,就由你試驗一下吧,德喜,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