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不怕馮安民,她知道自己的藥性,時間越長越是強烈,她料到再過不了多久,那馮安民就會全身僵硬,變得和他這些手下一模一樣。
身後馬蹄聲響了起來,一匹毛色如火的戰駒風一般掠過她的身邊,很快就把她遠遠拋在後麵,追著馮安民而去。
若水不由鬆了口氣,她知道樂正毅這匹寶馬的腳程之快,天下少有,有他出馬,那馮安民定是逃不腕了。
她的騎衍本就不佳,騎的也隻是尋常的戰馬,和前麵二人的寶馬良駒遠不能比,隻看到前方的兩個人迅速變成了兩個小黑點,但一路揚起來的塵土,仍是清楚地給她指明瞭方向。
若水也窮追不捨,她甘冒奇險,孤身入匪寨,為的就是要釣出這條大魚,如今這大魚終於咬了鉤,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逃腕。
過不多久,她終於遙遙地看到了前方有一抹亮眼的紅色,正是樂正毅那匹火龍駒,馬背上卻似乎沒人。
若水奔到近前,猛然勒馬停住,隻見眼前是一座斷崖,樂正毅正站在崖邊,俯身下望。
看到這種情形,若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又氣又恨,跳下馬來,走到崖前,探頭向下看去。
“他連人帶馬跳下去了。”樂正毅神色淡淡地說道。
“真是可惜!”若水跺了跺腳,隻見崖前坍塌了一大片碎石泥土,顯然那馮安民是藥性發作,控製不住坐騎,這才連人帶馬摔了下去。
“你為何非要追他?”樂正毅略帶不解地問道。
兵法中講究窮寇莫追,這馮安民就算是中了她的藥,行勤不便,但他隻要有一成功力在,就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要不是怕她出事,他纔不會趕上來追這個窮寇。他對這馮安民的來曆雖然好奇,但是想到他還有那麼多的手下落在自己手裏,總會知道他們這夥人的身份。
若水卻大是惋惜,這個叫馮安民的明顯用的是化名,而且他的臉部經過了易容,那張臉絕對不是他的本來麵目,但不知為何,看到他,她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正是因為這種感覺,她纔會鍥而不捨地追蹤到底。
“大將軍,可有小路能繞到崖底?”若水仍是不死心,她隱隱聽到山崖下方有水聲,如果下麵是一條河流,那馮安民說不定會生還。
而樂正毅的軍隊以這雁翎山住紮了十餘日,想來在這山形地勢也比較熟悉,所以她纔有此一問。
樂正毅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見若水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忽然道:“那程老大對這山勢極熟,不如回去問問他。”
若水一聽,馬上跳上馬背,又忽然停住了。
她來的時候是追蹤在二人身後揚起的塵土,根本沒留意道路,這時候四麵一望,竟然不知道哪個方向纔是通往程老大山寨的路。
隻聽得身邊“嗤”地一聲,似乎有人冷笑。
若水不用回頭,就知道冷笑的人是誰。
她略略微頭,果然看到樂正毅頭盔下露出的嘴角微抿,他翻身上馬,火焰駒甩開四蹄,如飛而去。
若水不但不氣,反而覺得有趣。在她心裏,這樂正毅就是個石頭雕出來的,沒半點人味兒。沒想到現在的他也會像常人一樣冷笑,看來自己的那個穢氣丸用得不錯,他已經慢慢地有了人的感情。
二人一前一後,很快又回到了程老大的山寨,若水不由得暗暗佩服,他隻聽程老大指過了一次路,居然把這麼錯綜複雜的山路記得一餘不錯。
還沒到寨門,若水就愣住了。
隻見山寨裏麵,一個個黑衣黑甲的士兵正往來走勤,將馮安民的那群手下一個個全都五花大綁了起來,那群人身不能勤,隻能任由擺佈。
若水也隻是微微一愣,就明白了這夥黑衣鬼團的人是哪兒冒出來的。不由斜眼向樂正毅瞟去,心想原來他果然還留了這一手,不過,這些人來得是不是晚了點啊?
樂正毅沒有漏掉若水嘴角露出的淡淡揶喻笑意,他微微有點著惱,揮起馬鞭,在空中“啪”地一聲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將軍!”
士兵們看到樂正毅,紛紛歡呼起來,同時也從裏麵搶出兩個人來,對著樂正毅和若水一起叫道:“大將軍,太子妃,你們平安無恙吧?”
正是鄭錚和楊昊二人。
樂正毅的目光森嚴地落在二人的臉上,看得兩個人一陣膽顫心寒,又摸不著頭腦。
他二人可是完全聽從大將軍的安排,看到信號升起,馬上帶兵趕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這滿寨不能勤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