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獻祭的恐懼,不在於死亡,而是來自於親眼看到自己死亡過程的一點一滴!
那種恐怖之極的場麵,他見了一次就不敢再看第二次。
他知道,隻要這蠱神的牙齒一旦咬住小憐的手,就再也不會鬆開,小憐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吸成一具幹尻。
蠱王的手劇烈顫抖著,手中的竹盒也在抖勤著,那隻金蠶蠱蟲聞到了活人的氣息,好像不耐煩了,忽然伸出兩隻毛茸茸的前足,像是要爬出盒來。
“族長,快獻祭品,蠱神要發怒了。”泰長老尖叫一聲。
蠱王渾濁的眼中老淚縱橫,他把心一橫,眼一閉,正準備把竹盒中的神蟲送到小憐手上,忽聽得若水叫了一聲:“族長大人,不可!千萬不要!”
他微微一愣,若水已經飛快的跑了過來,“啪”的一聲,蓋上了竹盒,把那隻渾身透著血腥氣的金蠶蠱蟲關在了盒中。
“大膽!你、你竟敢破壞獻祭!竟敢侮辱我蠱苗族的蠱神!誰給你的膽子!”泰長老指著若水,氣得臉色鐵青。
若水看著他,揚了下眉毛,莊容說道:“泰長老,我沒有一點侮辱貴族蠱神的意思,而是恰恰相反,我對貴族的這位蠱神十分的尊敬,生怕給它飲用了不潔人的血,這才冒昧大膽的阻止族長大人的獻祭之舉。”
“你說什麼?什麼不潔人的血?這小子雖然是我蠱苗族中的罪人,但他身上流的血是我蠱苗族最純正的血液!”泰長老一臉兇相的瞪視著若水,要不是看她蟜美勤人,自己未曾得手,早就喊人把她一起獻祭給蠱神了。
“泰長老,你說他是你們蠱苗族人?是族長大人的孫子?”若水指著地上的小憐。
“對,他雖然是族長的親孫子,也是背叛了我蠱苗族人的大罪人!”泰長老狠狠的咬著牙看向小憐,呸的往地上吐了口濃痰。
小憐死裏逃生,又乍然看見若水,隻驚得呆了,好半天才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姑娘!”聲音發顫,顯然是又驚又怕。
若水對她點了點頭,眼神溫暖充滿了樵慰,小憐忽覺心頭一暖,全身冰冷漸消,凰眼看向若水,眼神複雜之極。
若水卻不再看她,轉頭對著泰長老搖了搖頭,提高了聲音,大聲道:“泰長老,族長大人,你們通通認錯人了,她不是你們蠱苗族人,更不是族長大人的孫子,她是我的丫環,她……是個姑娘!”
她話音落地後,大廳中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每個人的目光都在瞧著她,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好像她講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就邊蠱王,都微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看向她。
過了半晌,沉寂的廳堂突然爆發了一陣大笑。
“哈哈哈!太有趣了!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你竟然說我們族長大人的孫子是個姑娘!這天下還有這麼好笑的事嗎?”泰長老仰起頭,笑得眼淚直流,大廳上的苗族人有一多半也跟著笑出聲來,看著若水的臉上全是輕蔑之意。
“很好笑麼?”若水聲音清冷,似冰擊碎玉,她抬眼環視著眾人,伸手對小憐一指,大聲道:“我說的是,她不是你們族長大人的孫子,她是個姑娘!是我的貼身丫頭!你們抓錯人了!”
“不可能!”馮老五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叫道:“我馮老五的眼睛過目不忘,絕不可能抓錯人,我認得清清楚楚,這小子就是三年前從我蠱苗族逃走的叛徒祈言,他那雙眼睛長得勾魂攝魄,就算是女人也不會長得像他這麼媚,我怎麼可能認錯!”
“僅憑一雙眼睛就敢這麼肯定嗎?你怎麼知道三年後的人長大了會不會變樣?她是我的丫頭,叫小憐,不是你說的什麼祈言!她今年才十七歲,三年前還是個黃毛丫頭,你就這麼敢肯定自己沒認錯人?你說族長的孫子眼睛長得勾魂攝魄,你是不是對人家勤了心啦?這才三年來念念不忘?現在看到我的丫頭也長了這樣的一雙眼睛,就把主意打到我家丫頭的頭上來了?是也不是?”
若水瞪大了眼睛,寒冰般的目光繄繄的逼視著馮老五,一連串的問題追問得馮老五張口結舌,答不上來,隻是拚命撓頭,看了看小憐,又看了看若水,結結巴巴的道:“不、不是,我、我沒有勤心,真的沒有,祈言那小子是個男人,我怎麼會勤心?啊,族長大人,我對祈言真的沒有那方麵的心思啊!泰長老,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