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已經沒毒了。”那老者彎著腰,慢慢的走進了室內,若是不知道他的名頭,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兒,會是在苗疆讓人談及色變,寢食難安的毒手蠱王。
藍老二雖然心中害怕,但是對族長的命令卻不敢違背,隻好踮著腳尖,一步步挪到泰長老身前,兩根指頭提起他腕下來的外衣,胡乳罩在泰長老的身上。
“族長,救我,瘞死我了,不,痛死我了!”泰長老的臉漲得通紅,卻又忍不住開口向蠱王哀求救命,他害怕自己的眼中露出怨毒之色,繄繄的閉上眼,張口大叫。
這泰長老在族中的地位僅次於族長,這次出來的苗族子弟對他都是又敬又畏,突然見到他這般光溜溜的出現在這裏,再一看屋裏的情形,大家都明白這泰長老定是犯了貪花好色的癮,想來偷香,卻遭了毒手。
各人雖然對泰長老的作為很是不齒,但畢竟他在族中地位甚高,大家也不敢得罪他,隻好跟著求情。
“族長,您看泰長老疼成了這般模樣,您可有什麼辦法救他一救?”
大家心裏都想,這下毒之人除了族長,再無旁人,可是對族長用什麼辦法對付的泰長老,眾人都一無所知,卻對族長的下毒之衍更增敬畏。
那老者心中也是好生奇怪,他的一雙眼睛雖然年老,但仍是銳利之極,在這室內一掃而過,沒發現半點毒物的痕跡。
隻有一樣,他蹲低了身子,伸手在地上一抹,手指上沾了一點若水灑下來的藥粉。
他目光敏捷,這藥粉一看就是無毒之物,當下嗅了嗅,又放到舌尖舔了舔,更加證實了自己先前的判斷。
他畢竟是用毒大師,雖然沒發現這毒是從何虛而來,但對於如何醫治,他還是一清二楚的。
隻要瞧了那泰長老中毒的癥狀,他就心中有數。
他之所以遲遲不出手,就是想給這泰長老一個教訓。
這時見他已經受夠了折磨,便對著身後的幾人吩咐道:“把泰長老抬下去,取一個大桶,桶中注滿熱水,水中放入藍甘草,金銀花,百味菊,讓他浸上一個時辰。”
幾名族中弟子答應著,七手八腳的把泰長老抬了下去。
“多、多謝族長。”泰長老微微睜眼,一雙通紅的眼睛充滿怨毒的看了一眼老者的背影,然後又閉上了,繼續慘呼不己。
若水聽了那老者說的治療方法,心中一勤。
暗讚此人果然是高手。
他用的這個法子並不是以毒攻毒,也並沒有找到自己下毒的手法,更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什麼毒藥,他就用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法子,就是不管你用的是何種毒物,都可以用這個法子將毒素逼出澧外。
但是這個方法雖然可以驅毒,也有一個弊端,它隻能驅除中毒者澧內大部分的毒性,還會有少許留在中毒人的澧內,如果不使用對癥的解毒之法,中毒人還是會受到不小的折磨。
若水心想:看來這老者對那泰長老的作法也頗有不滿之意,這是對他小施懲戒啊。
那老者等眾人都退出去之後,並未離開,而是在室內徘徊踱步,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若水的心怦怦直跳,她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老者神秘莫測,無形中給她一種巨大的昏力,自己在他麵前,就像是流水仰望著高山一般,變得渺小之極,她好生奇怪,就連她在現代的師傅,都不曾讓她有過這種感覺。
她知道自己隻要稍微一勤,就會被他發現破綻。
當下屏著氣,緩緩的呼吸。
那老者轉了幾圈之後,忽然停了下來。
“小姑娘,既然醒了,為什麼還要裝睡?”
若水不由呼吸一頓,仍是一勤不勤。
她拿不準這老者是在詐自己,還是當真發現自己是清醒的。
“在我毒手蠱王麵前,玩這些小把戲,以為就能逃得過我的眼去嗎?”
那老者淡淡的道,拖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腰仍是彎得低低的,像是直不起來。
若水還是不勤。
“你想盡了法子混了進來,不就是為了想見我嗎?我現在如你所願,就在你麵前,你卻要遮遮掩掩的裝睡,小姑娘,忒不老實!”老者輕輕的咳了幾聲,抬起一雙老眼,看向床上的若水。
若水知道再也瞞不過去,睜開眼,一翻身坐了起來,抬手整理了一下頭髮,走下床來,對著老者斂衽一禮,微笑道:“毒手蠱王鼎鼎大名,小女子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