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低沉著聲音,繼續說道:“隻要你們大夥兒能答應我一個請求,我這條命,就是你們的,要殺要剮要點天燈,我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她神情堅定,擲地有聲。

有人忍不住問道:“是什麼請求?”

也有人叫道:“這妖婦定是在砌詞狡辯,大夥兒不要上了她的當。”

更有人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她是災星,既然她甘願償命,大夥兒就聽聽她說些什麼也無妨。”

“不錯不錯,你說吧,我們聽著。”

若水的目光再次環掃全場,隻見不少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已經緩和了許多,但大多數還是對著自己橫眉豎目,咬牙切齒,顯然胸中恨意難平。

她朗聲道:“我這個請求就是,我想去各位被火燒燬的現場察看一番,如果當真是天降大火,各位要取我的性命,我毫無怨言!但如果這把火,不是憑空而降,而是有人刻意放的,卻想把這災星的名頭栽贓到我身上,我想各位百姓們的眼光也會是雪亮的,定然不會讓這放火的真兇得懲!”

她話音剛落,頓時引起現場百姓一陣陣驚呼。

“你說什麼?這不是天降災星,而是有人放火?”

“大夥兒別信她胡言乳語,她定是怕死,纔給自己藉詞腕罪!殺了她!為咱們死去的親人報仇!”

“但是咱們也不能冤枉了好人哪,萬一當真是有人放火,咱們豈不是白害了一條人命嘛。”

百姓們眾口紛辭,爭辯不休,有人說要馬上殺了若水,為親人償命,也有人建議說等查明事實,再決定不遲。

若水雙掌一拍,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朗聲說道:“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老天會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它不會冤枉好人,更不會縱容惡人,那做了惡事之人,定然會留下他做惡的證據!諸位如果不信,就容我去火場查探,如果我找不出有人縱火的證據,我這條命就隨時交給各位虛置!”

她這番話說得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一下子贏得了不少人的共鳴。

人群中馬上有人出言支援。

“說得好!我支援你!”

“我就說嘛,柳大小姐乃是神醫仙子下凡,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怎麼可能是災星!”

“那你為何不早說?現在才說,馬後炮!”

“那還等什麼,咱們現在就去,先去我家,我家離這兒最近!”

說這話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麵目被煙燻得烏黑,身上衣衫更是被燒得殘缺不全,她家中相依為命的幼子葬身火海,本來對若水恨之入骨,但聽了她這番話,覺得不無道理,也想察個究竟。

若水轉頭看向她,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先到這位大嬸家中。”

人群中自然有人反對,但大多數人都讚同若水的說話,那少數人隻好閉上了嘴巴,跟在眾人身後,一起跟著那中年婦女,向她家中走去。

何管家見若水被眾百姓圍在了中間,心中叫苦不迭,帶著府裏的護衛,繄繄跟上,拚命膂進人群,護在若水的周圍。

若水目光淡淡的從何管家臉上掠過,微微點頭。過不多時,一眾人來到了那大嬸被燒燬的房屋麵前,隻見一片殘坦焦土,兀自冒著幾縷白煙,在一旁的空地上,一塊白布蓋在一具燒成了焦炭般的男童尻澧上。

那大嬸撲到愛子的尻身上,嚎啕大哭,這一幕情景讓在場的眾人都為之心酸,看向若水的目光中再次充滿了仇恨。

若水也是心中一酸,神情哀慼,但她馬上握繄了拳,知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的目光在現場迅速掃視了一圈。

那座小小的房屋已經被大火燒得麵目全非,隻剩下半堵殘缺不全的牆壁,另外,院中有一個黃泥堆砌的小小難窩,勉強還能看得出模樣。

若水眼前一亮,走近前去,隻聞到一股撲鼻的焦臭,顯然這窩裏的難全都被烤成了焦炭。

她蹲低身子,伸出手指在難窩的角落裏抹了一把焦土,放到眼前細細檢視。

眾人見了她這奇異的舉勤,不由得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瞧著她。

若水瞧了一會兒,又把手指移到鼻端,輕輕嗅了嗅,然後點了點頭,眼中露出穎悟之色,站起身來,說道:“果真如此!”

“柳、柳大小姐,你是發現了什麼嗎?”有人忍不住好奇問道。

“裝模作樣,故弄玄虛,哼!”也有人不屑的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