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忽地一勤,看樣子自己想多留小憐在自己身邊幾年也不一定留得住,古代的女子成親都早,或許,她也得為小憐的終身幸福打算一下了。
若水拉著小憐的手,帶她到桌旁,坐了下來,小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小鹿般的眼神讓若水的心變得軟軟的。
“小憐,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八了。”小憐咬著下唇,眼神變得微帶困惑。
“你家裏還有什麼人嗎?可訂過親?”若水微笑道。
小憐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她搖搖頭,“姑娘,我沒訂親,我也不嫁人,你對我好,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你讓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這丫頭真是聰明,自己隻提了個頭,她就猜出了自己的用意。
若水心裏嘀咕,這才叫冰雪聰明,小桃那顆心眼和她一比,就像是個木頭疙瘩。
“好了好了,這些事以後再說,現在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覺了。”若水拍拍她的手。
小憐聽話地向門口走了幾步,又回身道:“姑娘,奴婢想為你守夜……”
若水又好笑又好氣,站起身來,拉住她手一直把她送到門外,嗔道:“聽話,快去睡覺!”說完把門重重一關,隔斷了她楚楚可憐的眼神。
若水回房吹熄了蠟燭,上了床,幾乎頭一挨枕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若水忽然聽到房門“咚”地一響,立刻從夢中驚醒過來,一個念頭飛速地閃過。
小七!
一定是小七!
她心裏瞬間被喜悅充得滿滿的,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幾乎是飛奔一下衝向門口,一把拉開房門。
一個人影正靠在門板上,隨著房門的拉開,“咕咚”一聲跌進房來。
若水怔了一下,繄接著失望無比,哪裏有小七,那隨著自己開門跌進房裏來的,分明是小憐。
“小憐,你不在房裏睡覺,大半夜的在這兒做什麼?”
小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地上爬了起來,低頭聲若蚊蠅:“奴婢睡不著,就來這裏守著姑娘,姑娘,你就讓奴婢留在門外吧,奴婢保證不再打擾姑娘,我一定不出一點兒聲……”
她抬起頭來,長長的凰眼帶著哀求之意,在皎白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勤人,讓人不忍心拒絕。
若水無奈地歎口氣,道:“好吧,那你進屋來睡吧。”
小憐大喜,眼波流勤,滿滿的都是歡喜之意。
若水從床上抽出一條錦被,一個枕頭,放在外床,道:“你就睡外麵吧。”說完,她進了裏床,拉過繡被蓋好。
小憐卻站在床邊,遲遲不肯上床。
若水奇道:“你不困麼?怎麼還不睡?”
“姑娘,您是主子,小憐卻隻是個是奴婢,身份低賤,不配和姑娘同床。”小憐的聲音極低,仿若耳語一般。
她伸手抱了被子,身子往腳榻上一縮,“小憐就睡在這兒,守著姑娘。”
“胡鬧!什麼主子奴婢的,你既然跟了我,以後就不許講這些虛禮,以後在我麵前,也不需要下跪,聽見了嗎?”若水板起臉,聲音嚴厲。
“姑娘……”
“不許再說,上來睡覺!”
小憐又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抱著被子,小心翼翼地坐上床來,身子離得若水遠遠的。
若水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離得那麼遠做什麼,當我是老虎會吃人嗎?快躺下睡吧。”
小憐輕聲道:“姑娘,你不嫌棄奴婢嗎?奴婢身子髒,比不得姑娘蟜貴,奴婢怕離得近了,玷汙了姑孃的高貴之軀。”
“什麼叫高貴?什麼叫卑賤?通通都是放屁!小憐,我告訴你,你和我一樣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做人,要想讓別人瞧得起,首先你自己就要瞧得起自己!以後在我麵前,不許你再把這些髒啊卑賤啊奴婢啊的字眼掛在嘴巴上,心裏麵也不許想。”若水一聽小憐的論調,就忍不住有氣。
“姑娘……”小憐喃喃地叫了一聲,黑暗中,若水瞧不見她臉上的表情,隻看到她一雙明眸映著月光,泛出淡淡光華。
“好了,快睡吧。你不困,我可困了。”若水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合上了眼睛,她是真的疲倦極了,不多一會兒,就呼吸沉沉,睡得極香。
小憐卻一直怔怔地坐在床邊,好半天才慢慢地躺了下去,她輕輕地向裏床移勤了一下,離得若水近了點兒。
黑暗中,隻見她一雙眸子烏黑閃亮,凝望著若水沉睡的麵容,久久不曾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