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後忍不住冷哼一聲,道:“好一個狡辯之詞,不敢就是不敢,不清白就是不清白,自古宮中,都是這種驗身方式,也沒聽誰說過什麼受不受辱。”
若水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詫異道:“太後孃娘,難道宮中就沒有別的檢驗女子清白的方式不成?”
鄒太後微微搖頭道:“皇後之言不錯,我進宮己有五十餘年,並未聽說還有別的驗身方式。你既然不願,哀家也不勉強於你,今天這事,哀家會命令皇後為你守密,你也無需難過,日後……日後若是遇得合你心意之人,你可自行婚嫁,哀家為你能做的,也隻有如此了。”
說罷低低歎息一聲。
若水提高了聲音,道:“太後孃娘,臣女是清白的,並未如皇後孃娘所說,被那四個賊人所擄,至於這驗身麼,臣女另有一個法子,可以證明臣女的清白。”
“另有法子?什麼法子?”太後狐疑地看著她。
姚皇後忍不住插口道:“太後孃娘不要聽她信口雌黃,她定是想了狡計想矇混過關。”
“這法子是否靈光,當眾一試便知。皇後孃娘若是不信,也可親身來試。”若水鎮定自若地道。
“你倒說說,是什麼法子?”鄒太後將信將疑地道。
“太後孃娘,不知您可聽說過守宮砂?”若水試探地問道,這個時代和她所知的時代完全不同,連名醫華陀都湮沒的時代,想來連這守宮砂也不曾聽過罷。
果然看到鄒太後一臉的茫然,道:“守宮砂?是什麼物事,哀家不曾聽過。”
“這是一種壁虎的腳爪上自帶的紅泥,壁虎又名守宮,而這種紅泥色如硃砂,故名守宮砂。太後孃娘可命人抓些壁虎,取出紅泥,將此物點在臣女的手臂之上,再以水洗之。臣女如是完壁,則此砂越洗越是紅亮,若是臣女失貞,則此砂一洗就會褪色。”
“什麼?天下間竟有如此神奇之物?”鄒太後大為好奇,忍不住看了若水一眼,她原以為若水是信口胡編,哪知見她一臉的從容鎮定,竟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倒信了個七八分。
“太後孃娘如果不信,可以找宮女們試驗一下,臣女是否說謊,一試便知。”若水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說道。
“太後孃娘,您不可聽這小女子的砌詞狡辯,臣妾從來就不曾聽說過什麼守宮砂,壁虎腳爪上的泥,居然會有這等功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姚皇後譏諷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皇後孃娘切莫要小瞧了天下的物事,以免夜郎自大,坐井觀天!”若水微笑著看向姚皇後。
“……”姚皇後登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若論口才,她哪裏是若水的對手。
“玉瑾,你去找些太監,抓些壁虎來,柳姑娘說的這物事倒也有趣,咱們不妨來試上一試。”鄒太後轉頭吩咐道。
玉瑾答應了下去。
過不多時,果然抓回來三十幾隻壁虎,盛在一隻方盒之中。
姚皇後見了那三十餘隻活物在盒子裏蠢蠢而勤的模樣,不由起了一身難皮疙瘩,趕繄退開了幾步,離得那盒子遠遠的。
就連鄒太後看了,也心裏打了個突,把目光轉了開去。
其他的宮女都是個個失色,瞧也不敢去瞧。
若水先取過一隻瓷碟,打開盒子捉了一隻壁虎出來,仔細一瞧,果然在它的腳爪間發現了一抹硃紅之色。
這守宮砂的法子她是從書上瞧來,原書中記載,這守宮砂共有兩種製法。一種是將壁虎以硃砂餵養七日後,搗爛成泥,再塗在女子臂上。隻是此法需要七天時間,她等不及。
另一個法子就是取壁虎腳爪間的紅泥,直接塗於女子臂上,她現在選用的就是第二個法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三十餘隻壁虎的紅泥都挑在了瓷碟裏,揉在一起,也隻不過是綠豆大小的一顆,但己足夠使用。
“太後孃娘,守宮砂已經取到,請太後孃娘找宮女前來試砂吧。”若水把那隻小碟恭恭敬敬地遞到鄒太後的麵前。
鄒太後接過,仔細察看,卻瞧不出異樣,問道:“此物當真好使?”
“太後孃娘,好不好用,一試便知。”若水微笑答道。
“好,玉瑾,你來試。”鄒太後第一個就想到了玉瑾,她服侍自己多年,守身如玉,由她試砂,自是可靠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