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卻不知皇後孃娘讓臣女拿出什麼樣的證據來證實臣女是清白無辜的呢?臣女身邊服侍的丫環仆傭,皆可為臣女作證。”
“她們都是你的人,說話豈可作數?這樣罷,本宮倒是有一個好法子,柳姑娘你信誓旦旦說自己清白無辜,不曾和那四個采花大盜有半點幹係,不如就當麵驗身,以示清白,若你還是完璧之身,本宮就相信你的話,太後孃娘,您覺得臣妾這個主意可好?”姚皇後瞥了眼若水頸中紅痕,轉頭看向鄒太後,意態征詢。
她心中冷笑,這賤丫頭死到臨頭,還不肯鬆口,她倒要看看,一會兒驗身之後,她是否還會這般牙尖嘴利,振振有詞!
若水一聽,正中下懷,她先前故意示弱,就是想引得姚皇後說出這句話,隻要當眾證明自己還是清白之身,就可以說明那份供詞就是子虛烏有的誣陷!
鄒太後卻沉吟不語,她看了那份供詞,唯恐此事為真,若是當麵驗身,萬一柳家小姑娘真的被……豈不是讓她太過難堪?若是不驗吧,姚皇後之言也確實有理,此事關係著皇家的聲譽,自己已經放出話去,要親自為柳姑娘主持選婿大典,如果她當真不再是清白之身,那這場選婿豈不成了東黎王朝的一場笑話?
想了好一會兒,權衡輕重,鄒太後還是抬眼看向若水,隱隱有著擔憂,“柳姑娘,你可願意?”
“回太後孃娘,臣女願意。”若水揚眸,目光中含著感激之情,這位鄒太後真的是對己極好,事事都為己考慮。
“好罷。”鄒太後卻避開了她的目光,看向姚皇後,“皇後,你去挑選兩名為人可靠的嬤嬤,來為柳姑娘驗身吧。”
“是,太後孃娘。”姚皇後低頭,掩去了眼中的得意之色,隨後又抬頭對著若水微微一笑,道:“柳姑娘,本宮已經安排了兩名年老持重、經驗鱧富的嬤嬤,此時正候在殿外,柳姑娘既然問心無愧,正好當著太後孃孃的麵,腕衣檢驗,來證明你的清白。”
腕衣檢驗?
若水的眉心不由一蹙,她忽然明白姚皇後為何笑得這般胸有成竹,她昏根兒就不在乎自己是否清白,隻需聽得這腕衣檢驗四個字,就知道這是一種何等古老而落後的檢驗方式,更何況還是當著眾人的麵前。
這對一個沒出閣的閨中少女而言,是一種多麼大的羞辱方式。
若水咬著下唇,沉吟不語。
姚皇後瞧出她臉上的猶豫之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怎麼,柳姑娘不是問心無愧嗎?這會兒卻不敢驗了?”她略帶嘲弄的一笑。
在姚皇後開口一提到清白二字的時候,若水已經猜到必會上演當眾驗身這一戲碼,她持身清白,自然不懼,但她沒想到會是這種檢驗方式,讓她當眾腕衣……她萬萬不能接受。
更何況,她的身上還有楚王留下的痕跡,這衣衫一腕,縱然驗出她是清白之身,這滿身的吻痕就算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好了!”沉默不語的鄒太後突然開口喝道,“皇後也不要太為難於她,她畢竟是個沒出閣的姑娘,你讓她當眾腕衣檢驗,豈不是讓她難堪?還是讓嬤嬤們帶柳姑娘去偏殿中檢驗便是。”
“是,還是太後孃娘想得周全,是臣妾疏忽了。柳姑娘,你就隨嬤嬤們去偏殿驗身吧。”姚皇後低頭溫順地答道,她的用意就在於當眾羞辱若水,並不真想當眾驗身,如果她當真是完璧,她安排下的人倒不好行事。
鄒太後的話,簡直正合她意。
到了偏殿之中,那兩名經驗老到的嬤嬤自有法子對付於她。
姚皇後拍了下手,道:“來人!”
立馬有兩名頭髮花白的嬤嬤從殿外走了進來,向太後和皇後行下禮去。
“奴婢魏嬤嬤,宮嬤嬤見過太後孃娘。”
兩位老嬤嬤一齊跪倒向鄒太後磕下頭去。
“起來吧。”鄒太後淡淡道,凝目向二人瞧去。
倒還都有點印象,知道這二人都是在宮中服侍多年的老人。
“太後孃娘,這位魏嬤嬤,乃是正四品的禮教司儀,這位宮嬤嬤,是從四品的掌事,主管風儀一職,您覺得她二人可還妥當嗎?”姚皇後看向太後,笑微微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