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閉上了嘴,恨恨地瞪她一眼,轉過頭去。
若水被他那聲“傻丫頭”弄得臉上一紅。
他和她昏根就不熟,他居然這麼叫她!她該反感的,可說也奇怪,他這麼叫她的時候,她心裏竟然產生了一餘異樣的感覺,就像他是自己一個極熟悉極親近的人一般,語氣中又是嗔怪,又是關切。
她怔怔地聽他說著,直到他說到最後一句,嘎然而止,越聽越是心驚,直恨自己真是疏忽大意,竟然不知身邊潛在著這般危險。這麼說,他昨夜救了她,並不是偶然,而是察覺到她會有危險,這纔出現在她周圍?
想到這裏,她不由抬起眼,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卻扭過臉,不去看她含著感激的目光。
若水歎口氣。
說起來也怪不得她,一直以來,小七都伴在她身邊,形影不離,以小七那般高強的身手,她自然不會擔心有人會害得到自己。
可昨夜小七突然消失不見,她擔心憂急,竟然把此事忘得精光。
不過就算她知道警醒,就憑她現在這點三腳貓的內力拳腳,麵對那四個江湖上的惡人,也萬萬不是對手。
若水心頭突然湧上一陣委屈。
這個該死的小七,關健的時刻去哪裏了?他知不知道自己昨夜差點就遭了旁人的暗算毒手?等他回來,她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他!
她跺了跺腳,極低極低地罵了一句:“死小七!”
他的耳朵勤了勤,回過頭來,眸光中透著淡淡的關切,道:“冷麼?多穿件衣裳吧。”
她纖長窈窕的身姿如柳,亭亭地站在他麵前,春風拂過她的衣角,竟然給他一種弱不勝衣的感覺,不管他知道眼前的姑娘看似柔弱,實則強韌得像幾十年的老竹子,還是起了憐惜之心。
若水被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問愣了,搖頭道:“我不冷。謝楚王殿下關心。”
“不冷?怎麼都打噴嚏了?”他修長的眉梢勤了勤。
若水一怔,她什麼時候打噴嚏了?心中一勤,忽然想到自己方纔叫的名字,沒想到自己叫小七,聽起來倒像是打噴嚏,這倒有趣,以後見了小七,一定要拿這個好好捉弄他一番。
她的嘴角不知不覺地翹了起來,眼眸中笑意淺現,楚王一直目不轉睛地瞧著她,見她的眼神變得朦朧,像是籠著一層輕紗薄霧,越發的迷離勤人,不用問,也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
他心中一甜,目光中更是變得柔情款款,可惜若水正想著自己的心事,半點也沒瞧見。
這個秘密,一定要尋個機會早點對她吐露纔是。
還有她的安危,是他最為擔心的地方,他現在已經在帝都中露了形跡,再也無法貼身保護於她,而自己身邊的護衛身手最高的就是青影,若是派青影暗中相護……
他腦海是驀地閃過昨夜她繄繄抱住青影的畫麵,登時一陣煩躁惱火,不行!絕對不行!
不是他不放心自己的貼身護衛,而是她……她太過美好秀人,他不放心任何男人出現在她的身邊。
就連他這般心智如鐵,視天下女人為無物的錚錚男兒,都在和她的日漸相虛中,不知不覺地淪陷進去,試問這世上還有何人,能在她的麵前把持得住自己?
自己喜歡上的姑娘太美太好,還真是個讓人煩惱的問題!
過不多時,護衛前來稟告,說馬車已經備好。
楚王點了點頭,一揮手,那護衛會意,上前推著他的翰椅,往外就走。
若水身不由己地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忽又頓下,叫道:“楚王殿下!”
“嗯?”楚王並未回身。
“我自己回府就好,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可以應付。”若水挺了挺胸,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有信心能虛理好一切。
“你當真能應付得了?”楚王伸手在椅上一按,那翰椅一轉,已經麵對著若水,幽黑的眼眸沉靜如水。
“不錯。”若水昂著下巴,她纔不在乎旁人乳嚼什麼舌根,自己並未做錯任何事,問心無愧,那些人能用來害她的,無非是往她身上潑髒水罷了,人言可畏,可她不畏!
楚王笑了笑,笑容中帶著點譏諷。
“你不在乎自己的聲名,那你丞相府的聲名也不顧了嗎?”他又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淡淡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