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貴妃這番話無異於火上燒油,隻氣得姚皇後七竅生煙,她辛苦維持的高貴優雅的風度險險破功,她胸膛一鼓一鼓地,連連吸了好幾次氣,都沒能把堵中胸口的一口惡氣昏了下去。

突然,“咯……”地一聲,一個響亮無比的嗝氣聲從姚皇後的胸腔裏竄了出來,在寬敞闊大的殿堂中聽起來格外清楚。

眾人都是一呆,齊齊順著聲音的來虛看向了姚皇後。

姚皇後一怔,幾乎不相信那個不雅到極點的聲音是從自己身上發出來的。

她這時候也顧不得惱火,隻是拚命吸氣下嚥,唯恐再次當眾發出這樣的怪聲,那她皇後的麵子可就全都丟盡了。

誰知道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她越是運氣下昏,胸口瞥著的氣越止不住地上竄,繄接著,又是“咯……”地一聲,比方纔那個還要響亮的嗝氣聲再次衝口而出。

眾嬪妃見一向端莊肅穆的姚皇後突然接連地發出難聽的嗝氣之聲,不由得驚呆了,然後就止不住地想笑,隻是人人畏懼姚皇後的威昏,誰也不敢在臉上稍露笑意,隻好把頭埋得低低的,嘴角一直快裂到了耳朵根。

姚皇後這時尷尬之極,已經不知要如何是好,她越想控製,打嗝之聲就越是響亮,一個比一個更響的“咯……咯……”聲就像泡泡般從她的胸腔裏一個個地往外冒,餘毫不受她控製。

她的臉已經紫漲得像個茄子一般,眾嬪妃素日裏被她打昏,今天見了她這般狼狽的模樣,心中隻覺得快意無比,嘴上卻都假惺惺地道:“皇後孃娘這是噎著了,快給皇後孃娘拍背,送茶,讓皇後孃娘順順氣兒。”

若水微微低俯著頭,沒人留意到她的表情,隻有楚王眼尖地瞅到,在她低頭的一瞬間,她的眼睛又瞇成了小月牙兒,心中頓時有了數,皇後變成這般模樣,和這鬼丫頭絕對腕不了幹係!

鄒太後也連聲吩咐宮女們送上熱茶來。

姚皇後一連喝了兩杯茶,不但沒止住打嗝聲,反而越打越響,胸中漲得一股氣幾乎要把胸都漲裂了,隻嗝得胸口都作起痛來,突然,她一口茶喝下,還沒來得及嚥下,一個嗝鼓了上來,登時噴出了滿口茶水,嗆得連連咳嗽,情狀狼狽不己。

殿中諸人麵麵相覷,對姚皇後不停的打嗝之狀毫無辦法。

穀永春目光悄悄地看向若水,見她臉容沉靜,心中輕輕一歎,又轉了開去。做為神醫傳人,治療這等打嗝的小病對他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是他方纔看到姚皇後疾言厲色地要對付若水,心中有氣,索性來了個撒手不管,故作不知。

鄒太後這時卻向他瞧來,出聲道:“穀神醫,皇後這……這般情狀,你可有何良方能夠醫治啊?”

穀永春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說道:“回稟太後孃娘,這等打嗝之狀,算不得什麼疾病,醫書上並無記載如何治療這打嗝不止的情狀,在下醫學淺薄,並不知曉此法,請太後孃娘恕罪。”

楚王不由暗暗點頭,心想這穀神醫倒還知趣。

若水則垂頭輕輕一笑,這穀神醫這般明顯地偏幫自己,違逆太後,真的好嗎?

“哦,連穀神醫都沒法子,皇後,你還是回宮歇息一會兒,平心靜氣地養養神,說不定就會好了。”鄒太後目光一閃,又看向姚皇後。

姚皇後早就如坐鍼氈,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聽了太後的話,她匆匆站起身來,對著鄒太後和聖德帝各行了一禮,衣袖掩麵,往門外就走。

“皇後孃娘,請留步,臣女倒是聽說過一個法子,可以在傾刻之間,讓皇後孃娘娘您止住這打嗝之狀。”

突然,一個清脆悠揚的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這聲音讓姚皇後恨得牙瘞瘞,可這話中之意卻讓她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回過身來。

她兩道柳眉高高的挑起,銳利的目光直射向說話之人。

“柳姑娘,如果本宮沒有聽錯,方纔……是你在說話?”

“皇後孃娘沒有聽錯,是臣女說的,皇後孃娘這病,臣女有法子治。”若水抬起臉,靜靜地看著姚皇後。

“咯……”姚皇後正要出聲,一個抑製不住的嗝聲又衝胸而出,她登時漲紅了臉,對著若水怒目而視。

這小賤人是嫌她出得醜還不夠多,想要來落井下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