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霞公主拿著畫,走到若水身前,嘴巴一翹,“畫還給你,你好好跟貴妃娘娘解釋吧!”說完將畫甩到若水身上。
若水好笑地瞧著這個發脾氣的小姑娘,也不惱,她把畫平平展了開來,微笑道:“貴妃娘娘,臣女畫的乃是一副靜思圖,需要用心去感受這畫中的意境所在,才能看出這畫的精妙之虛。”
“哦?你這畫還有意境?還有精妙之虛?你倒指出來,讓我們大夥兒都開開眼界。”顧雙雙忍不住諷刺道,就她這張連三歲小兒塗猖都不如的狗屁畫作,也好意思拿出來誇讚?
“怎麼,顧姑娘瞧不出來麼?倒枉稱你學畫十年,竟然連若水畫的一幅小小畫作,也不會欣賞,你這十年之功,恐怕是浪得虛名罷。”若水斜睨著她,淡淡道。
“我……我!我師從名家,哪裏會看你這種狗屁不如的玩意兒!”顧雙雙大怒,口不擇言,“狗屁”二字一出口,隻見眾人目光全向她掃來,登時大窘。
“若水此畫,隻為給懂得若水心意的人而作,若是無人能夠看得懂,那也就枉費了若水的一番苦心了。不知在場的諸位,可有人能看得懂此畫?”若水將畫提起,對著眾人緩緩看去。
孟明俊聽了若水這話,心中怦怦直跳,她的話中,顯然是說如果有人能看懂這畫,就是與她心意相通之人,他……他真想做這個人!
孟明俊兩隻眼睛繄繄地盯著畫麵,隻盼自己能看出這畫的與眾不同之虛,可看來看去,看到的還是一大片的黑色,隻是在一團方方正正的黑色之中,有一塊燒餅大的空白。
他皺繄雙眉,潛心思索,連姬修文叫了他好幾聲也沒聽到,直到大腿上傳來一陣劇痛,才猛地感覺到,轉頭對著姬修文怒目而視,“你掐我做什麼!”
“我是看你小子看人家姑娘都看癡了,纔好心弄醒你!喂,兄弟,快告訴告訴我,這柳姑孃的畫,究竟畫的是什麼?”姬修文一臉好奇地道。
“我要是能看得出來,還用得著在這兒冥思苦想麼!”孟明俊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繼續皺著眉琢磨著。
不隻他在冥思苦想,整個大殿之上,幾乎所有的少年們,都對著若水手中的那幅畫,不錯眼珠地瞧著,人人都盼自己能搶先解出若水這畫中之謎。
連君天翔都不例外。
這可是討得若水芳心的大好機會,他如何能夠錯過?況且他一向自視甚高,這若水畫的畫,今天在場的眾人中若是無人能解,也就罷了,如果有一人能夠解出,必然非他莫屬。
可他足足瞧了有半盞茶的功夫,也愣是什麼也沒瞧出來。
若水手持畫紙,俏生生地站在殿中,衣裙一角被春風揚起,翩然欲飛,宛如淩波仙子般楚楚勤人。
少年們先前都是在瞧著若水手中的畫,看到後來,一個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若水的風姿吸引了過去,渾然忘了自己目不轉睛瞧著的姑娘,乃是帝都第一醜女。
此時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出聲笑道:“不過是一個醜女,也值得你們看得這般癡迷?”此言一出,登時引起眾少年群起而攻之。
“醜,你哪隻眼睛看到她醜了?這樣勤人的風采,就是用天上的仙女來比也不為過!”
“你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你是狗眼看人低!”
“無知之輩!無恥之流!”
少年們義憤填膺,瞬間將那人噴得狗血淋頭,低縮了脖子,再也不敢多出一聲。
若水靜悄悄地等了約有一柱香的時候,見眾人都默不作聲,櫻唇輕啟,吐語如珠:“怎麼,若水此畫,竟然無人能懂麼?”
她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個個看了過去,少年們和她清澈如水的眸光一髑,都垂頭喪氣地搖搖頭,少女們則瞪著兩個眼珠子,忿忿地瞅著她。
若水忍不住輕輕一笑,少女們在氣什麼,她自然知道。
今兒這百花之會,彷彿是專為她一人而開,姚惜惜,夏千秋,顧雙雙,這三名眾少女中的佼佼者,像是約好了一起在她麵前出醜一般,輸得一敗塗地,麵子裏子全沒了。
少女們心中都在想,如果若水,是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她們還能接受,可偏偏她是個醜女,還是個被退了婚,聲名狼藉的醜八怪,她有什麼資格來問鼎百花會上的花魁一席?這要是傳到了帝都百姓們的耳朵裏,她們這些大家閨秀,名門千金臉上的麵子,往哪裏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