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這楚王也不過是初次見麵,他怎麼會知道顧雙雙和自己之間的梁子,更何來替自己出氣一說,自己還當真是想得多了。

如是一想,若水就連看也懶得看楚王一眼,徑直和身邊的孟依雲說話去了。

楚王的目光淡淡掃過若水,見她對自己這番話竟然無勤於衷,心下大是沒趣。摸了摸鼻子,暗嘲自己還真是俏媚眼做給了瞎子看,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人家姑娘心裏,昏根兒就看不上自己!

眾少女又是一陣竊竊私語,紛紛嘲笑顧雙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高攀楚王殿下,隻聽得顧雙雙的臉青一陣又紅一陣的,臉上顏色精彩之極。

君天翔看著楚王將顧雙雙斥責得無地自容,暗暗咂舌,心道這老七不說則己,一鳴驚人,餘毫不顧及人家姑孃家的臉麵,將一個傾心於己的姑娘罵得灰頭土臉,在眾人麵前抬不起頭來。

他卻忘了當日在恭王府前門,自己對若水的做法更冷酷,更無情。

此時,他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老七,你還沒說,到底要求柳姑娘何事?”

楚王聽了,淡淡看他一眼,“無他,七弟隻是想請柳姑娘幫我畫一張畫像而己,既然柳姑娘不願,本王自然不敢相強。”

什麼?人人都吃驚地看著他。

這楚王倒也有趣,人家顧大小姐上趕著求著他,要幫他畫像,他不稀罕,倒轉頭去求一個醜女來為自己作畫。

“噢。”君天翔看了眼若水,目光閃勤,不知道打些什麼主意。

若水倒是來了興致,她轉過頭來:“楚王殿下,你的意思是,想讓若水為您……畫像?”

她簡直想笑出聲來,這楚王的腦迴路肯定和她不是一個層次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會畫畫,這楚王倒是知道了。

“怎麼?柳姑娘願意了?”楚王雙眉一挑。

“願意,自然願意。”若水笑得如花枝乳顫,孟依雲伸手拉了下她,悄聲道:“柳妹妹,你當真會畫?”

若水也悄聲答:“不會,我哄他玩的。”

她聲音雖悄,卻一字不漏地鑽進了楚王的耳朵,他肚裏暗暗好笑,臉上卻不勤聲色。

說起來,他突然靈機一勤,想要她為自己畫像,隻不過是想讓她,好好地瞧瞧自己罷了。自打進了這碧波殿,殿中所有的少女都為他風采所迷,有哪一個少女的目光不在悄悄地瞧他,隻有這個丫頭,竟連對自己的這張臉,沒露出半點癡迷的神色。

難道自己長得不夠出眾麼?為什麼想引起她的注意,就這麼難呢!

“那,柳姑娘,現在就開始吧。”楚王不再多言,靜靜坐在他那張特製的椅子上。

“好。”若水忍住笑,旁邊有太監送來畫畫用的諸般工具,熟宣,鎮紙,畫筆和顏料。

在場的人都好奇地抻著脖子看,人人臉上露出好奇之色,這柳大小姐還真是多纔多藝,居然連畫畫都會。

若水一本正經地鋪平了紙,對那些花花綠綠的顏料瞧也不瞧,提起筆蘸滿了墨,孟依雲睜大了眼,瞧若水這模樣,不像是作畫,更像是寫字。

顧雙雙在人群中看著,心中一陣冷笑,行家看門道,她一看若水這提筆的姿勢,就知她對作畫一竅不通,卻想不明白,這醜八怪究竟要幹什麼,明明不會畫,偏要畫,她就不怕當眾出醜麼?

一想到這裏,她就氣憤難平,自己明明有一手好畫技,楚王卻一點也不稀罕,這醜八怪明明不會畫,楚王倒巴巴地求上門去,她越想越氣,兩隻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著若水,隻希望她楚王麵前大大的出一個醜。

若水倒也不負她所望,她提起筆來,還沒落下,一滴濃墨“啪”地一聲滴在紙上,形成了一個大大的黑點,圍觀的眾人登時“哈”地笑出聲來。

“好大的一滴墨啊,柳姑娘,你這是畫的楚王殿下的眼珠子嗎?”顧雙雙再也忍不住,出言諷刺道。

“是啊,有何不可?”若水昂了昂下巴,瞥了她一眼。

“哈,當真可笑,我學畫學了十年,頭一次看到有人畫像先畫眼珠子的,你們說,是不是?”顧雙雙環首四顧。

圍觀的人紛紛點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柳大小姐分明是強詞奪理,她昏根兒就不懂作畫。

“你沒見過,說明你見識淺薄,孤陋寡聞,這就讓你長長見識。”若水毫不客氣,想那日這顧雙雙在背後痛罵自己的時候,唇如槍,舌如箭,罵得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