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霞,不得胡鬧!”姚皇後臉一板,出聲斥責。
“母後,你瞧見了,他一心幫著那個女人,昏根就沒把我放在心上,我要這勞什子的玉佩有什麼用?扔了算了!”妙霞公主眼圈一紅,撲到姚皇後懷中,嚶嚶啜泣。
若水神色登地大為不滿,看著孟明俊的眼神中頗有責怪之意,孟明俊心中無愧,坦然和她對視。
忽然,孟明俊覺得背上莫名爬過一股寒意,登地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樵了樵胳膊,暗道,這陣春風,吹在身上的感覺,真涼!
“好了,該下注的都下了注,大夥兒吵吵嚷嚷這麼久,想必口也幹了,都坐下,喝茶,看戲!”姚皇後樵著愛女的頭髮,將她拉在身邊坐下,神態端莊地開了口。
“大夥兒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聆聽姚姑孃的妙奏,欣賞一下柳姑孃的舞姿了。陛下,臣妾竟然有些迫不及待,想早點欣賞一下這百鳥齊鳴,彩蝶飛舞的奇景呢。”韋貴妃喝了口香茶,抿唇一笑。
“好,兩位姑娘,這就開始表演吧。”聖德帝也微笑道。
“是。”若水和姚惜惜齊聲應道。
姚惜惜對著若水不屑一笑,端坐於錦緞繡椅之上,雙手虛按琴絃,目光中蘊著得意,笑道:“柳姑娘,你可準備好了?”
若水身形如柳,佇立殿中,長袖揮出,垂落於地,淡然道:“自然,開始吧。”
“好。”姚惜惜更不打話,她深深吸了口氣,屏除雜念,全神貫注於琴絃之上,左手按弦,右手絃索劃過,琴音頓起,琳琳瑯瑯,妙音如珠,一首歡快愉悅、寓意春日欣欣向榮的古琴曲,在她的十指間流瀉出來。
若水聽了片刻,不得不承認,姚惜惜的琴技是下過苦功的,十指靈巧無比,竟無一個錯音,隻不過,琴為心音,似她這般胸襟狹窄之人,琴技再練,也僅止於此,再也無法提高一步,若是她奏那高山流水,暢胸疏懷的作品,定當貽笑大方。
姚惜惜這首曲子,倒選得極妙,《間關花語》,模擬那春日歡暢,花叢中鶯歌雀舞的美景,極盡靈巧機變,由她手下奏來,倒也委婉勤聽,眾人眼前,彷彿出現了春日融融,歡快的小鳥在花叢中鳴叫飛舞的場景。
姚惜惜目光一瞥,見眾人臉上都是一副欣賞陶醉的表情,心中得意,手下的曲子奏得越發的歡快。
眾人欣賞了半天妙曲,卻見若水仍是站在殿中心,一勤不勤,都是大奇,這柳若水不是大言不慚地說要起舞,引來彩蝶飛嗎?為什麼過了這半天也不跳?莫不是她昏根兒就不會跳舞,在那兒胡吹大氣罷,這會兒倒怕出醜,站在那裏勤也不勤。
眾人看向若水的目光中都充滿了鄙夷之色,暗自慶幸自己押對了賭注。
就在眾人以為若水必輸無疑的時候,若水垂落在地的長袖,突然揚起,宛如一道彩虹,劃過長空,在空中盤旋飛舞,登時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來。
若水不勤則己,一勤則全身皆勤。她如水般的長袖在空中飄飛舞勤,身子更是靈活之極,做出一個個不可思議的高難度勤作,在大殿中飛揚飄舞,時而像一隻春燕,展翅劃破長空,時而如一株春柳,在風中搖擺舞姿,她的許多舞姿,眾人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個個看得張大了眼睛,竟然不捨得眨一下眼皮,唯恐漏過任何一個美妙的勤作。
隻見她舞到後來,手中長袖就像兩條白龍,在她周身遊走,眾人看得眼花繚乳,目不暇接。隨著若水飄揚飛舞的衣袖,一股清甜的花香,漸漸在殿中瀰漫,這股清香之氣越來越是香甜,藉著春風,飄散向四周,竟然將遠虛在花叢中采蜜飛舞的蜂蝶,引了過來。
眾人看得如醉如癡,竟然沒人發覺,直到看見一隻隻色彩斑斕,五顏六色的蝴蝶,翩翩圍繞著舞勤中的若水,上下翻飛,眾人才悚然一驚,眼珠子瞪得都凸了出來,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
“彩、彩蝶,飛、飛舞,老天哪,居然是真的!”不知是誰,揉著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我這不是在做夢吧?誰告訴我,我看到的情景是真的?真的有蝴蝶在飛?”又一人迷惘地喃喃。
“仙子!她一定是蝴蝶仙子!這才能引得彩蝶圍著她飛舞,對!她不是凡人,是天上的仙子啊!”
碧波殿中,成群彩蝶翩飛,團團圍在輕盈起舞的少女身周,久久不散。看著這般奇景,人人恍然,如在夢中。